他一夜没睡,靠着沙发抽了一整夜的烟,双眼通红的盯着面前的手机,像是在期待些什么。
可直到天亮,他昏昏沉沉的从沙发滑落至地毯上,都没有等到他想看到的一条信息,或者接到一通他期盼着的电话。
这一夜,云在野同样不好过。
父亲醒来已经接近凌晨,云在野出去叫来值班医生做了检查,然后送走医生,顺便端来一杯刚刚冲泡的牛奶,小心翼翼的帮着父亲端着杯子一点点喝下。
两人聊了一会天,因为药物作用,云岗先生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云在野拿着没电的手机百无聊赖,一会看看监控仪,一会去楼道抽根烟,坐一会再起身看看床边挂着的尿袋……
就这样一夜循环往复,直到天色大亮时,云在野才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即便一夜没有合眼,云在野也睡得很不踏实。
那是他初中的时候。
一个夏天的傍晚,他刚刚从教学楼出来,抬头便看到校墙外血红色的夕阳。
他就那样愣住在楼门口的台阶上,一直看着那轮夕阳,看着它从残阳如血渐渐落下校墙,消失在地平线之下,然后整个世界都变得昏暗迷沉。
学校里的人都走光了,他还站在那里,不知道在等些什么。
短暂的昏暗过后,一轮明月挂在了夜幕上,取代了太阳的光芒,向人间撒下一片宁静。
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头顶上的玉兰开的正好,在月色的洗礼下显得更为洁净无暇,与那轮月亮恰恰相映成趣。
大概是站累了,他把肩上的书包取了下来,丢在台阶上坐了下去,继续痴迷的看着那轮月亮。
直到有人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头,“起来了,快回家去,在学校干什么?”
他抬头看了看,是初中的门房大爷。
大爷还在那里催促着,他只好不情不愿的站起身,从地上捡起书包……
“快起来,快点……”
那人还在催促着,云在野便醒来了。
他刚刚睁开眼睛,便看到母亲站在沙发前,一边拍着自己的肩头,一边叫自己。
“妈,怎么过来这么早?”
云在野抓了两把头发,展了展衣服,站起身来。
“我这不是早点过来给你爸爸送点鸡汤,然后换你回去休息。”
云夫人将儿子垂在眼前的头发向后拨了拨,又拍了拍肩头衣服的褶皱,“一夜没睡吧,快回去吃点东西睡一会,锅里有鸡汤。”
“没事,妈。”
云在野露出一个不怎么精神的笑容,“我再陪您坐会,等会再回去。”
两人吵吵了半天,也没吵吵出个结果。
于是云在野又坐回了沙发上,看着母亲将鸡汤倒进碗里,再小心翼翼的叫醒父亲。
“来啦!”
云先生睁开眼睛笑了笑,因为药物原因,眼睛还有些发肿,显得不那么精神。
“嗯,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啊?”
云夫人上前掖了掖被子,满脸心疼。
“没事,不疼,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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