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在没睁开之前先探到光,谢明朗翻了个身,一隻手遮住眼睛,过了几分锺才算是渐渐清醒过来。
他听不见身边的呼吸声,有些诧异地再翻回来。
在找到言采的同时也明白了光的来源:不知何时起言采先一步醒来,站在窗前看著海的方向。
而自楼下街边的灯光微弱地探照上来,让谢明朗不用太费力就能找到言采的所在。
他睡意顿时褪去大半,没开灯,摸黑找自己的衣服。
衣料簌簌响动的声音这才引得之前一直没有反应的言采回头:「你怎麽也醒了?认床吗?」
「几点了?」谢明朗不算全醒,听见言采的声音,乾脆装迷糊,伸手在地板上抓瞎一般地摸,「我要回去了。
」
言采好像笑了一下:「这都几点了,还是睡吧。
还是窗帘拉开吵醒你了?」
「既然都醒了,那就回去好了。
住酒店还真是费周章。
」
「深更半夜从我房间里出来,被看见不是更糟?」言采从窗前离开,朝谢明朗走来。
「只要被人看见,不管几点从你房间出来都是一样糟糕。
」谢明朗总算摸到自己的衣服,胡乱把毛衣套上,「你醒了多久?不是失眠吧?」
「我头一个礼拜都认床,所以总要订相同的房间。
」
谢明朗笑说:「宾馆的房间还不是都一个样子的。
这是心理原因作祟。
」
「认床也是心理作怪。
」言采倒不否认,他坐下来,重重往床上一躺,再抓住谢明朗的手臂,「陪我多躺一会儿。
」
他的手冰凉,谢明朗顿时停下手上的动作,沉默了一刻,才说:「好。
」
他们很少有这样半夜双方都还清醒著的时刻,谢明朗觉得寒气从言采身上冒过来,伸手去握言采的手,果然是冰冷刺骨。
很久之后言采的手才慢慢暖起来,谢明朗知道他也没睡,就说:「我们说点什麽吧。
」
言采很快接话:「你想说什麽。
」
谢明朗觉得言采语气中依稀带著疲惫和已经就绪的戒备。
他很快又觉得自己想多了:「你现在还想讨论片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