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休应了一声,从里面出来,素衣淡装,因长途跋涉,脸色微有虚白。
沈不遇一见,心中产生怜惜之情,笑道:“南方和北方的水色真的不同,感觉到了南方,人也润色多了,寿命也长。”
“沈大人等年老时,就在我们那里盖幢房子,住在那里颐养天年,必是长寿。”
休休想起几天前他们刚离开孟俣县的那一日,她陪了沈不遇去山上,看见楮家那片绿油油的茶园,加上风和日丽,草木郁芊,沈不遇在那里留恋感慨。
正说着,几匹飞骑扬起一路风尘,骑马的在城门外勒马停住,扬声高叫:“快开城门,昕卜侯到!”
接着,城门大开,那几个骑兵沿路驱逐清道。
不大时辰,只听前面蹄声阵阵,又见旌旗飘扬,旗上“郑”
字格外醒目,一方车马浩浩荡荡奔驰而来。
沈不遇淡淡一笑,泓宇的婚礼真是隆重,连久未谋面的郑渭也应邀而来。
自己事情紧急,等空暇之余老朋友再寒暄叙旧。
刚想着,车马却在前面停住了,车檐帘门处探出一张肥硕的脸,伴随着震耳的狂笑声:“哈哈,沈不遇,你化成灰我也认得出你!”
话音未落,那人已躬身出帘,跳下马车,一袭金黄纹丹鹤,明晃晃的刺眼。
当下老友相见,分外亲热。
郑渭行伍出身,粗犷豪放,对老友也是勾肩搭背:“来来来,一起上郑某的马车,去我宿住的行宫,咱老哥俩好好聊聊。”
沈不遇犹豫间,郑渭已发现了后面殷殷笑意的休休,略一愣,眯起眼睛打量她。
沈不遇拉了休休,笑道:“新认的义女。
休休,来拜过昕卜侯郑伯父。”
休休浅浅笑着,盈盈施礼。
郑渭收起眼光,颇为深意的对着沈不遇:“不遇你又在玩什么鬼花样?什么义女假女,什么时候变真的也说不定呢。”
说完,兀自哈哈大笑。
沈不遇知道他口无遮拦,也跟着一起笑。
休休掩口抿嘴。
这时,郑渭的身旁闪出一道浅蓝色的人影,斯文儒雅中添了英武之气,一对幽深的明眸直直的凝视着休休,口中朗朗有声:“休休小姐。”
休休心中一阵窒息,那身影,那神情。
眼神迷蒙的看着他,好容易才缓过神来,屈身下拜:“轺王爷。”
郑渭看了他们一眼,大笑道:“这样更好,灏儿认识你家义女。
不遇,你上我的马车,让他们上灏儿的,年轻人好说话。”
说完,由不得多讲,拽住了沈不遇的肘臂。
沈不遇无可奈何的笑,跟着上了马车,回头往休休处望了望。
灏宇露齿一笑,低头注视着休休,很自然的将手伸向她。
她迟疑了一下,终将手伸向他,他握住了她的。
恍惚中也是这样一双手牵着她并排走着,周围寂静无声,只闻得她身上的裙角轻触他的缎袍时发出稀稀簌簌的声响。
待他将她扶上车檐内坐定,她才从迷糊中清醒过来。
他是他,不是另一个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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