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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越说,老师你不走不行吗?
老师说,不走不行啦。
老师走的那一天,千越第一次逃了学。
那也是一个阴冷潮湿的日子,千越站在老师的旧屋前,那门上已上了锁,院里的泥地上,还落下被弃置的一些旧的日用品。
周围的一切都含着浓重的水气,一天一地的颜色,深得仿佛要滴淌下来。
那一刻,千越觉得,自己就象落在烂泥中的旧物什,被弃置了。
他张着口,哭不出来,胸口满满的是潮湿的水气,伴随了他整个高中的最后一年。
后来,千越才明白,老师为什么要走。
他怕已经错了的,再错下去。
可是,终久是命里的错,终久是逃不掉的错,并且在此后,一错再错。
是以诚问了那个问题之后,好一会儿听不见千越的回答,只见他发愣的表情,忙说:“不想说就当我没问吧,什么也别想了。
来,尝尝我做的红豆花生甜汤。
我放了一点点食碱,很烂的。”
千越回过神来,笑笑说,“也不是不想说,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伤心事。
其实,是我高中时的一个补习老师,现在想起来,我大概是暗恋他吧。”
轻描淡写之间,就将那黯然神伤的少年过往带过了。
但是,事实上,千越自己太清楚,事实上,他之所以会无法喜欢女人,并不真正因为这位老师。
啊,事实上,完全不是这样。
只是,那事实,叫千越如何开口说出来。
以诚盛了甜汤递给千越,千越尝了一口,突然笑出来,说:“哎哎哎,你不喜欢女人,真是女人的损失。”
以诚红了脸。
“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天天做给你吃的。”
做一辈子都行。
是以诚想,只要你愿意,越越,只要你愿意。
但是,他没有说出来。
千越说:“你把我的胃口养刁了怎么得了?”
以诚摸摸他的头发,嘿嘿笑。
以诚说,越越,才吃完宵夜又窝着看电视,起来活动活动,你要不要,出去散个步?
千越干脆在沙发上躺了下来,“老大,半夜三更的,散步?你这一天跑了趟珍珠泉还不累?哦,难道你怕长啤酒肚?放心吧,那种事,三十岁以后再操心也迟。
过来坐。”
以诚坐在千越身边。
静静地看着他。
千越想,人真是贪心,就象风雪里赶路的人,贪恋着那路边一堆火的热度,拢了手上去暖着,然后,带着那一怀的温暖上路。
其实这是大忌讳,一时的暖意,只会降低自己对寒冷的承受力。
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宁愿饮鸠止渴,只因为那渴望太过深切太过绝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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