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生活本身就是这样。
当你的面前是通途大道踌躇满志,冷不防就会出现一条河,而当你过河无望一筹莫展时,冷不丁又现,河水才没过小腿。
书房里,霍以东拧着眉头,一眼不眨地盯着眼前的资料,似乎眸光要将它染成灰烬才罢休。
霍以南推门而入:“大哥,大夫已经离开了,她没事了,没事了……”
“嗯!”
他不置可否,手里的笔一下一下地点在文件上。
“大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振作起来,下面,该由我们出击了,交给我吧,我会打一场漂亮的攻坚战!”
霍以南用力地抿了抿嘴,双手压在他哥哥的肩膀上,眼神无比的坚定。
“这事你不要插手!”
霍以东揉揉眉心,否决了弟弟的提议。
霍以南未做声,沉默了一会才离开。
霍以东疲累至极,曲臂埋头半晌。
再抬头,已一扫颓势,眼神不但明亮而坚定,更多了些狠厉。
他抓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是我!
从现在开始,把你手里的一切工作都移交给小莫,你全力盯紧秦氏……对!
……对!
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一有现第一时间汇报给我。”
他接着拨了第二个电话。
门外的霍以南并没有离开,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犹如一尊雕塑,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屋内的动静。
似乎听到与否,于他的决策都不会有任何影响。
二楼卧室里,一睁开眼睛,若若便错愕了,眼前的一切毫无疑问是陌生的。
粉红的屋顶粉红的墙,粉红的窗帘粉红的床,目之所及,居然全是粉红的,让她想起女儿常唱的一儿歌:白的墙绿的窗,金色的屋顶亮堂堂。
儿子开言迟,每当女儿唱的时候,儿子就哼哼唧唧地跟唱,不仔细听的话听不出他唱的内容,结尾的亮堂堂似乎被他唱成了“酿当当”
,只被他唱完后自娱自乐的笑声感染,不由自主也跟着哈哈大笑。
这样的粉红世界,在若若的记忆里是找不到出处的。
这是哪里?她并不喜欢粉红,除了女儿有部分粉红的衣服,家里几乎没有其他粉红的东西,更别说是一间粉红的房子了。
这不是家里,也不是医院。
她十分确定。
那么,这会是哪里呢?若若转转脑袋,屋子里没有其他人,四周安静极了,静得近乎诡异,若若不由想到“暴风雨前夕”
这个词。
往往愈是安静,愈是酝酿着大风暴,她几乎听得到自己极不规则的心跳。
伸手摸向腹部,光滑如丝,再摸,柔软温润,此外什么都没有。
一种慌张在不经意间浮上心头,极度的不安侵袭着她,疤痕不见了,她生双胞胎儿女时剖腹产留的疤,那么长的一条疤痕横在她的小腹四年之久,现在却摸不着了,她本能地掀开被子跳起来,身子有些笨重地晃了晃,脑袋木木的。
似乎是久睡后的迟钝,却并没有疼痛感。
这一动一晃,便有点眼冒金星,记忆也似电影片段,碰上了电源不稳,时显时隐,在脑中回旋。
下班回家,她下了公车边走边摸出手机,刚拨出号去抬手放在耳边,就瞧见一双儿女牵着他们奶奶的手,站在马路对面齐齐向她招手。
她咧开嘴角,放快了脚步横穿马路,儿子女儿就在眼前了,那奶声奶气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