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灵舟略略点头,让这些人先下楼等候消息,自己和肖越一行则继续留在餐厅里勘察。
“短短十几分钟,砸伤夏鸿,割腕明旻,偷走名画。”
程灵舟摇了摇头,走向窗边,和陈翊那会儿看到的景象一样,“这样目标散乱的凶手,还挺奇葩。”
肖越疑惑,“目标散乱?没有吧舟哥。”
“怎么说?”
“从现场呈现的结果推断,很明显偷画才是凶手的最终目的,所以他才要害夏鸿夫妻,因为他们两人肯定碍着他事了啊。”
“那他为什么要选择两种制服方式?直接两个人一起打晕就可以了,何必要一个砸晕,一个割腕?这个现场在我看来,十分割裂,如果没有明旻,只有被砸伤的夏鸿,那你的这个分析方向无疑是靠谱的,但有了明旻被割腕这个部分,整个过程就会显得十分违和。”
肖越恍然大悟着点头,“哦!
你是说,凶手很明显是想要致明旻于死地,而对夏鸿不是。”
“可以啊,越来越灵光了,”
程灵舟笑夸徒弟,
“割腕这种方式置放在‘窃画逃逸伤人’这样的情形里,显然不合时宜。
你想想,什么情况下人会选择割腕?经常听到的类似‘割腕自杀’,或者是‘伪装割腕自杀的他杀’,可这种迫害方式第一成效慢,第二成功率难说,在这种需要快准狠的情势里,谁会用割腕这种方式去威胁、制服一个碍事的人呢?
况且割腕这方式,不管实施结果如何,至少从作案动机来说,比起为了‘弄晕’人质方便自己行动,更像是为了目的,直接了当地‘杀人’。”
();() 肖越倒抽了一口气,“所以凶手的目标是两个,窃画,杀明旻。”
程灵舟听完这句话,不禁有些奇怪,他盯着肖越半天,只吐出来一句——“也可以这么说。”
现场情况已基本明晰,接下来,自然就是询问与画和明旻相关的事情了。
他回到白家小客厅,那几人依旧忐忑汇聚于此。
“我就三个问题,”
程灵舟愈加简洁明了了,
“第一,丢失的画有什么说法?第二,明旻平时的人际关系怎样?第三,今晚除了在场的各位、夏家三口、程灵溪之外,还有谁?”
白晚回答了第一个问题:“丢失的画叫《干草堆》,是莫奈的真迹,当年我爸在纽约拍下来送给我母亲的礼物,也是她最爱的画。”
白音稍作思索,回了第二个,“明旻阿姨是我母亲生前最好的朋友,没有工作,自从我母亲去世后,她好似也没特别聊得来的女性朋友,专心把心思放在丈夫儿子身上,夏叔对她这些年……不敢说情比金坚,但至少也说得过去,不过这是我作为一个外人看到的。”
她瞥了眼陈翊,这四年她不在,或许陈翊了解得比她清楚?
陈翊顺势接话,“我对明旻阿姨……接触比较少,可能夏明彻更有发言权一些。”
程灵舟点头,是这个理。
“今晚在家的人,除了我们几个,就是我们家的门卫张叔、两个园丁老师,其他两个保洁人员,不过除了门卫,其他人都是开餐前就下班回去了,哦,还有米其林厨师和两个学徒……”
白音略尴尬地瞟了眼陈翊。
“Anothny和Felix,”
他补充道,“他们两个是上完甜品后离开的,当时我也在场,帮大家上好饮料、撤了餐具后,我看到他们换了常服一起走的。”
“哦?那就正好卡在那个时间?”
陈翊微微蹙眉,“是,这两个人我都认识,如果需要他们配合调查,随时告知就是了。”
“还有园丁和保洁,我也可以随时联系。”
看着这群人这么配合,程灵舟心内居然油然而生一种……欣慰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