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大堂,喧闹声混杂着各色气味扑面而来,欣菲眉头一皱,思雨用手掩鼻,娇声道“好臭啊。”
引路的小碧双十年纪,身材丰满,扭着腰婀娜地行走在前,闻言侧转身子,先冲江安义和范师本抛了个媚眼,娇滴滴地声音应道“这里是粗人们玩的地方,诸位大富大贵,当然不能和他们在一起玩。”
大堂两边有游廊,两旁亭池假山花草树木风景秀美,石径回廊连接,不少楼宇错落地布置在山水树木间,倒像是富人的雅居。
通过敞开的大门,可以到院内有人走动,大都衣着华丽,不少人身边陪着女伴,虽有喧闹却不吵闹。
小碧挨近江安义,用高耸雪白的胸脯有意无意地挤压着江安义的胳膊,娇声介绍道“公子,悦宾堂内有六博、弹棋、围棋、押宝、掷骰、橙蒲、双陆等各种赌戏,前面是押宝楼,顾名思义就是押点数,如果您喜欢斗鸡、斗鹌鹑、斗画眉、斗鹪鹩、斗蟋蟀
、斗狗就要往后到娱情堂了,不知公子您喜欢玩什么让奴家陪着您好不好”
“就去押宝楼吧。”
江安义不动声色地抽出胳膊道。
思晨掏出小块银子,高高地抛向小碧,嘴中冷冷地道“不劳姑娘费心,接下来用不着姑娘了,请便。”
小碧动作敏捷地接住银子,在手中掂了掂分量,着江安义等人走向押宝楼,撇了撇嘴,轻声啐道“有两个臭钱了不起,死丫头敢不起我,待会别输的当入赌坊,落到老娘的手中有你们好。”
将银子揣入怀中,小碧也不回前面,径自找熟客捞外快不提。
押宝楼,楼高三丈,红漆刷墙,四面开窗,楼内光线充足。
八张赌桌八卦状铺开,中间一圈桌椅,摆放着茶水糕点,供客人休息。
江安义等人踏入楼内,见八张桌子都有人,骰子在盅内撞击的清脆音伴随着大呼小叫的吆喝声,欢呼声和叹气声此起彼伏,赌客们正赌得兴高采烈。
江安义对赌博不熟,过年时郭怀理拉着他进赌场玩过几次,玩的就是押宝。
正是那几次玩耍,江安义发现自己的耳力过人,能清晰地听出骰子转动的声音,在脑袋里模拟骰子碰击转动的情况,十有八九倒能猜出骰盅里的点数。
挑了张人少的桌子坐下,赌法与赔率和新齐县的赌场相同,江安义小声地给范师本、欣菲等人介绍着规则,押大小一赔一,押中三枚骰子的数字之和一赔二十,押中豹子三个骰子的数字相同一赔二十四,如果是押中指定点数的豹子则一赔一百五十。
欣菲和范师本在江安义左右坐下,四个小丫头站在欣菲身后,将小姐拱卫在身前,隔开不怀好意凑进的人。
欣菲虽然戴着面纱,但美人如玉,眼角眉梢带出的风情,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媚惑风姿,惹得男客们频频注目,不少人拿起银子往这桌挤,一会儿,原本人不多的这桌挤了个水泄不通。
听明白规矩后,范师本试着下了几次注压大小,新手手气旺,片刻功夫就被他赢了二十多两银子。
范思本高兴地哈哈大笑,道“光听别人说赌博好玩
,果然是让人忘忧。”
说着,又把五两银子压在“小”
上。
不知是否运气用尽,接连几把失误,范师本赢来的银子赔得干干净净,自己还倒贴进去十多两银子。
范师本有些眼红,问江安义道“安义,你可多带有银子,借给我翻翻本。”
江安义一直微笑着范师本压注,赌博如果在兴头上,怎么劝也不会听,此刻见范师本有些输红了眼,江安义拿出一张百两银票,笑道“范兄,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多少人因为赌博家破人亡。
范兄你不过刚刚学会赌博,输赢就是百姓家两年花销,切勿沉迷。
这里有一百两银子,范兄无论输赢,都到此为止。”
范师本悚然惊起,对着江安义一躬到地,道“多谢贤弟提醒,我沉迷其中而不自知。
说来惭愧,我自幼读,听从圣人教诲,不料这赌博如此诱人,难怪有人为之卖儿卖女,可恨,范某绝不敢再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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