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立场不同罢,甘棠点头,没再言语,崇明沉默半响,开口问,“棠梨,你会支持大王子么”
甘棠落子的手一顿,无奈道,“不会。”
微子启恨她入骨,隔着车门都感受得到随时随地的恶意,让他上位,她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微子衍,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上次被甘玉打了以后怀恨在心,更是要不成了。
说来可笑,所有这些王子中,只有殷受对她没有恶意,背后捅她最惨的也是他。
这件事先放一放再说,殷商断代里帝乙在位年限和时间虽是众说纷纭,但没有一种迹象证明帝辛是在十四岁这年继位的,最早的推测也得到他十九岁,商王可能就是中途大病一场,并不致命。
她这次进京,存粹是商王自乱阵脚。
外头车夫说到宫门外了,马车渐渐停了下来,甘棠扬声唤绿丫,绿丫应声进来收拾案几,小脸绯红,目光游离,让人一就觉得小姑娘长大了。
甘棠身旁俊朗的崇明,心里便感慨了一句年轻姑娘活力无限,大她三岁,也是时候该春心萌动了。
甘棠先感受到了一股浓烈的善意,且有越来越浓烈的架势,心里暗自猜测来人是谁,说不定是哪个她救过的病人。
崇明听见外头有行礼声,立马掀了马车帘一,当即惊喜地唤了一声,“阿受你回来了”
崇明喊完想起马车里的甘棠,回头着甘棠神色就有些尴尬,猜测兄弟等在这里,定是想见甘棠,便坐着没起身,打算过一会儿再下马车,他眼下无需进宫,等等也无妨。
甘棠脚步一顿,随后又神色淡淡地掀帘子下车了。
这么强烈的善意浓烈得甘棠困惑又困扰,困惑殷受难不成是当真对她有意了,困扰因为是这情绪太强烈,强烈得像一个真人复读机一直在她耳边说话一样,层次不已,汇集起来大概就是喜欢你,非常喜欢你这几个字了。
甘棠很是无语。
这奸诈小人当真是一面喜欢她,一面毫不留情地在她背后下黑手,还八百里加急写信回来阻止商王拿三方做医资。
他还有脸来见她。
脸皮比城墙厚了。
甘棠极力将这股浓烈的情绪当成太攀蛇的呲呲声,心说下车后殷受若是敢对着她胡言乱语,她也不必留情,眼下她手里有的是砝码,他若是敢让她下不来台,她就让他好,倘若他再算计她,那她不如也试一试这些阴谋阳谋,以牙还牙介时便谁更技高一筹
马车帘子掀起来,殷受只见了甘棠的一袭衣脚,心跳却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手中的缰绳逐渐收紧,被汗润湿,枣红的坐骑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紧张复杂的情绪,垂着头安安静静的待着一动不动。
他有多久没见过她了,大半年罢。
父王对疾病和死亡的恐慌让他所做的一切变成了笑话,也不知她会用什么眼神他,无所谓了都。
甘棠下了马车,抬头果然见殷受正一身铠甲地骑在马上,神色无绪无波地着她。
眼里一丝情绪也无,可自他心底传过来的情绪却越发浓烈了。
战场是对一个少年最好的洗礼,尤其打的都是胜仗,连周人都打得后退了五十里,他一身杀伐肃穆,再正常不过了。
个头也窜高了不少,面貌越发俊美,如果不是心思太毒,光凭这一副外貌身形,威仪气度,把天神二字安在他身上也不为过。
单骑挡在路中央,见她后头有两千骑,目光动都没动一下,想来是没把这两千骑放在眼里。
甘棠面色不善,“你来干什么。”
殷受一语不发,目光自甘棠脸上一扫而过,勒马转身,下了马,马鞭扔给宫门口的随从,头也不回大步入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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