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样仿佛没听到吕文焕的嘲讽一般,静静地凝视着眼前波涛汹涌的江水,仿佛视线并未受到长垣高垒的阻隔。
吴长因却淡淡问道:
“吕大人方才说‘似曾相识’,莫非昔年冯忠全施展的土石之法,堪比今日的长垣横江?”
吕文焕闻言,不禁嗤笑一声,摆摆手:
“这怎么可能呢?我不过是借此机会,点某些人几句。
冯忠全当年的土石之法虽然玄妙,但与这崖山派今日所展现出的手笔相比,嘿,云泥之别!”
吴长因不再搭腔,继续关注着江面上的动静。
“这崖山派,可是给王璟山出了道难题啊——想入城?要么飞过去,要么打碎它。”
吕文焕见无人理他,干脆自言自语地评断道:
();() “靠‘云泥同路’滑翔过关,无疑是在异想天开。
胎息修为施展的云泥同路,其平地上升高度,至多四十丈,且一名修士同时只能施展一道,左脚垫右脚想都别想。
至于打碎……”
说到这里,吕文焕又对着这堵巨墙打量了半天。
他估计,就算是对岸那五千修士一起发动灵箭术,恐怕也难以在短时间内打破这堵坚不可摧的屏障。
旁边的衍圣公孔崇君,听完吕文焕的一番话,心中顿时安稳:
“甚好……即便他掌握了御剑诀,面对太后与崖山派,依然束手无策。”
一直保持沉默的留梦炎突然开口,冷不防地提出了一个假设:
“若他飞来过来呢?”
这是吕文焕首先排除的选项。
他摸着自己稀疏的脑门,一时间有些愣神,但很快便冷冷地哼了一声,不以为然道:
“梦炎大人,您说笑了。
御空飞行,那是练气修士才能身怀的本领。”
此时,明目诀修为最高的程样,忽然间轻笑起来。
他的目光犹如在观赏一场猴戏,带着几分戏谑与不屑,缓缓地落在了吕文焕的身上。
吕文焕脸色骤然一沉:
“奸官,又在耍什么诡计?”
“呵呵……宋贼,抬头看看吧。”
众人循声望去。
然而,由于长垣高垒的阻挡,他们依旧未能看清江上的变化。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对岸的崖山众修突然间沸腾起来,人声鼎沸,仿佛炸开了锅一般。
这突如其来的骚动,让江南与地方士修们纷纷心生好奇——
“究竟发生了什么?”
于是,各路修士齐齐施展明目诀,试图透过那长垣高垒的缝隙窥探一二。
而那些没有练过明目诀的修士也不甘示弱,装模作样地仰面瞪大了双眼,生怕错过了任何精彩瞬间。
终于,一道玄色身影,骤然间从长垣顶部飞跃而过。
那人身着圆领袍,衣袂飘飘,脚踏剑影,宛如一道闪电划破天际。
众修瞪大了眼睛,试图辨认出那位踏剑者的面容。
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那踏剑者的身影,竟然还在不断向上攀升,仿佛要冲破云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