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是亲子,也不能再多疼了。”
掖庭令道,“再往后,朝中为太子之位争得不可开交。
夫人产后虚弱,未有好转,终是去了。”
小皇孙更加孤苦无依。
“谢相只好往掖庭跑得更勤,有时是她自己来的,有时是武帝派遣。
三日之中,总要来上两回。”
再之后,武帝驾崩,昭帝即位,皇孙出宫,一夕之间,物是人非。
掖庭令便不知后事了。
讲述往事之时,殿中宫人全退下了,仅胡敖侍奉在侧。
掖庭令说完了,也觉极为疲惫,刘藻满心慌乱,强自镇定,令人扶他下殿歇息。
掖庭令一去,刘藻便道“朕要出宫。”
她随意换了身衣衫,骑上马,便往相府奔驰而去。
出宫后的事,掖庭令不知,外祖母必是知晓。
为何她记忆中从未见过谢相,为何她对她疼惜护至此,却能对她不闻不问这其中必然还有内情。
刘藻一刻都等不了,她要立即知晓全部。
她要知晓,谢相为她,究竟做了多少。
至相府,谢漪自是不在。
门子认出了她,上前来见礼,唤了声刘郎,开门,放她入内。
上回来时,谢漪便唤了幕僚来,令见过皇帝,下回皇帝再来,便直接送她去见老夫人。
刘藻径直到了小院中。
她一路都绷着脸,双唇抿得紧紧的,一字不发。
待见了老夫人,屏退了侍婢,刘藻一开口,声音都是颤的“外祖母从前便与谢相相识”
老夫人闻此大惊,都不必她开口,光是见她惊慌的容色,刘藻便知,她猜对了。
她合上眼,泪水从眼角滑落。
登基之初,谢相处处制约,她自觉毫无天子威严,觉谢相犯上,甚至在心中想过,要将她碎尸万段来解恨。
谢相心机深,目力不凡,她小小心思,想必瞒不过她。
她穿她心思时,是何滋味她可伤心失望会否觉得错养了一头狼
外祖母像是知晓了她的悔恨,温声宽解道“谢相不会怨你,你能知往事,来日做一明君,她便满足了。”
刘藻摇了摇头。
宫外那一段,老夫人也与掖庭令一般,毫不隐瞒地告诉了她。
卫太子遗孤,在掖庭中,纵是无人提起,也多的是人注目。
昭帝即位,她的处境便尴尬了起来。
谢漪在宫外寻到了皇孙外家,又说服了昭帝,允许外家抚养皇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