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着剑走过去,踏上玄裳少年的胸膛,微微用力。
甚至可以听到一点骨头碎裂的声音。
不过青年却似乎并没有打算就这样轻易地杀了对方。
他俯下身,残忍的目光在少年脸上停留,淡声问,“你就是用这张脸,引诱的阿绸么”
艷迟满身狼狈,却没有半分求饶的意思,是又如何”
他的声音很低,羸弱无辜,一句句往青年心上戳,“簌簌关心我,你怎么敢在她面前杀了我谢清拾,她会恨你的。”
那人静静听着,而后意味不明的轻哂了一下。
手中的青垣剑贴着少年鼻骨,拍了拍他的脸,“提醒得好,确实不该杀你。
我要把你这张面皮剥下来,送给阿绸。”
话落,命剑感受到主人心底磅礴的杀意,刺破少年眉心,眼着就要一路往下
他是真的打算,在师妹面前剥了对方的皮。
裴簌惊惧苍白地睁大了眼睛。
禁锢术束缚住她,令她不能动弹分毫,来往的风声将她的声音扯得凄厉破碎,“师兄谢清拾”
她急得眼眶通红,下一刻,仿佛被谁掐住了喉咙呼吸不上来似的。
细白手指拧住衣襟的一小块儿布料,不停地咳嗽起来。
那咳嗽一声更比一声更撕心裂肺,伴随着剧痛。
像是发了催命的急症,眼着就要短折而死。
裴簌昏过去之前,只到谢清拾惨白一片的脸。
他薄唇颤抖着喊了她一句“阿绸”
天色昏黑。
屋子香炉里的齑粉已成灰烬,只残余着淡淡的幽香,烛台上的蜡烛也快烧到尽头。
可惜青年坐在榻前,怔怔握住少女的手。
根本没有旁的心思理会。
他竟不知道阿绸病了。
而且还已经断断续续地病了许多日,如果不是今日
谢清拾抿住薄唇,脸上的神情逐渐幽黯明明一切已经如他所愿,可他却无论如何也不能甘心。
哪怕他已然伤了她的心,阿绸也应该把他做最重要的人。
所以,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新入门的师弟,用那样怨愤的眼神他
她了他那么多年,为什么就不能乖乖地继续下去
煎好的汤药被送进来,顷刻之后门又关上,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谢清拾将榻上少女扶起,抱在怀里。
瓷勺抵在她苍白干涩的唇边,一声声诱哄,“阿绸,张嘴。”
可惜昏厥中的少女并无意识,药汁喂不进去,反而顺着她清减消瘦的下颌流了下来。
弄得脖颈和衣襟上都是。
青年用宽大衣袖一点点帮她擦干净。
他的眸子幽微起来,盯着她的唇,忽而端起药碗饮了一口,俯身贴上去。
少女被喉咙里的药汁呛住
,无意识地咳嗽了两声,很快又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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