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员外醒来时,窗外已然天光白。
起初他还有点恍惚:此乃何处?
躺得不是自己的卧榻,劣质的熏香让他头昏脑涨。
他坐起身,转头看到自家宝贝儿子躺在他旁边,往日白皙红润的脸蛋此时已是面如死灰……
趴在旁边打着瞌睡的那是……青哥儿。
这狗才脸蛋倒是白里透红。
“啪!”
正在梦中的青哥儿忽觉脸上一阵热辣,惊醒过来看到大员外已经醒转,“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
“说!
到底生了何事?”
青哥儿在大员外跟前涕泗横流地将下午生之事一一讲来,前面倒是和去府上报信的钱四六所讲大差不差,只是后面生之事钱四六不知,大员外是第一次听说。
原来一行人上山后,小员外十分向往那云深不知处,再加上少年心性,便由青哥儿搀着,两人向小径爬去。
后面两个护卫亦是久跟着小爷的,十分知趣的拉开一段距离,待到青哥儿觉身陷一阵淡黄色雾气中不知归路时,已是为时已晚。
那淡黄色雾气异香扑鼻,两人如在仙境中转来转去,耳听得周边似有人声,但却总是在同一地方来回打转,便越走越慌。
“然后呢?玉儿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老爷容禀,我和哥儿两人在那雾气中不知转了多久,只觉得腿软脚酸,忽然一道黄色光芒从天而降,耳边厢又听到一阵老母鸡叫声,我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要不是扶着棵树就差点跌到,待我稍缓过来些后,那雾气便渐渐自行散去了。
我此时方才看到不远处有火把闪耀,再回头看哥儿时,哥儿就已经晕倒在地,想必是……是在山上迷路过久,又吸了那浓雾瘴气所致。”
“放屁!
那你为何安然无恙?”
“这……”
钱大员外翻身下炕走出门外,原来自家父子被安置在庄头家前院正房内。
见钱大员外出来,他带来的一行众人及钱多福都不敢再坐地打盹,一个个麻利站起听候吩咐,除了被捆着扔在角落里的喜管事。
他分别叫过跟随小爷上山的两个护卫单独询问,所答倒是和青哥儿几无差别,也都身坠雾中寻不得路径,更找不到小员外爷身在何处。
大员外又将跟随上山的三个庄户依次单独找来问话,每人所答都几乎相同。
他这才扭头向庄头问道:
“钱多福,你这青萝山上可是时有瘴气?”
钱多福顿一下后答道:
“启禀老爷,山上常有的是雾气,就是我山下之人上山也偶有陷入雾中而迷路的,但若说是瘴气,则从未有人中过毒啊。”
“雾气可是淡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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