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放心,阿玛是舍不得让他去的。
他身上流着叶赫的血,哪怕阿玛要一统女真,叶赫也会是最后一个。”
女真统一的结局,就在不远处了。
而今终于只剩下叶赫了。
皇太极注定要孤身一人战斗着很辛苦吧那是自然的,谁让他姓新觉罗呢这一劫是必须要过的。
我暗暗想着,脸上却表现得不为所动。
“姐,”
范文程仰头躺在炕上,笑道,“你想惩罚他孤寡一生吗”
“这是通向帝王伟业的必经之路,是他自己选的,怨不了别人。”
“你跟他赌气,是因为他毒妻逼兄,这些只是从你的角度到的。
可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他也是逼不得已,他比任何人都要煎熬”
我停下手中的针线活儿,缓缓道“文程,可那是事实啊。
我并没有错怪他。”
“唉”
他有些泄气。
我想他和皇太极的关系是真的好,我到沈阳的这些日子来,他就没少旁敲侧击地帮他说好话,当真是拜把子的兄弟。
这期间,龚正陆已将范文采的药配好了,用艾叶扎成挂,拎给了范文程,“来,拿好。”
范文程连忙爬起来去接,不忘恭维道“有劳先生您了。”
龚正陆笑笑,到堂中坐了下来,“又带了信来”
他拾起桌上的信细细读了一会儿,竟一下子变了脸色。
“唉”
他脸色肃然,突然一声哀叹,“来,当真是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啊”
“龚老伯,你怎么了”
他摸了摸额头,低声言语道“人间百态,我都遍了。
没事,没事”
说罢,便搁下信纸,独自往屋里走。
我得有些纳闷,左右觉得有些奇怪。
范文程将信给收了起来,闷闷道“姐,以前的事情你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吗”
我微微一怔,以前的“范筝筝”
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仅限于皇太极告诉我的,难道还有其他故事
“其实龚先生是我们的老师。
你记得吗,那时候你缠着大哥带你去塾,就是拜龚先生为师的,那时候,门下的弟子可不少呢。
建州的大贝勒,也曾是他门下的学生。”
褚英我脑海中浮现出他的面容来,有些模糊不清。
原以为他的样子,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没想到时间,是最无情的东西,连这一点仅存的相思,也要夺去为往昔殉葬。
我也曾想过,若没有褚英,若他能放过褚英一命。
我与他之间或许还是有转机的。
只是世事如覆水,一旦泼出,哪里由得假设,哪里由得如果我和他,一旦认定了要做什么,都不是会轻易改变之人。
“没想到,我与他竟还是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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