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说:“这有什么?你看这个花园里的植物,都是我亲手种的。
有时候突然想弹琴,你会有这种冲动吗?随便洗洗手就坐在琴凳上了。
诶,冬冬来了……冬冬!
她是我抓去绝育过的流浪猫,总是会进家里玩儿。
翻垃圾的爪子可是要比你脏多啦!”
她思维有点跳脱,打开窗子就招呼起光顾花园的猫咪,说到后面又想起自己与他交谈目的,赶快把话题又扳回正轨。
这个女孩子好像丝毫不懂掩饰和防备,想到什么就要说出来。
想看他弹琴,也就笃定地要他弹琴,其余所有令他自己感到难堪的细节,她都不在意。
王醒衍知道自己应该拒绝。
他曾经家境尚可,在她面前却相形见绌,甚至不足以放在一起比较。
女孩高贵得像月亮,这幢房子的装潢更是豪奢非凡,他唯恐自己踏入一步,就会让白色的家具染上污渍。
可是弹琴的渴望胜过一切,仿佛只有如此,他才能重新住到过去的梦境里去。
回过神来,他已经坐在她那一方淡赭色小羊皮琴凳上,指尖恣意翻飞。
《梦》的琴谱是长在他脑海里的,每一处把控和处理都牢记于心,他几乎是在沙漠取水一般迫切又渴求地弹奏着,越来越急,越来越快。
打断琴声的是远远传来的厉声质问:
“哎,你干嘛呢?谁让你进来了?还坐那儿!”
张妈三步并作两步,转眼窜到钢琴旁,“啪”
一下打掉他抚在黑白琴键上的手,气势汹汹威胁要投诉他不懂规矩。
他骨型优美的手背上,即刻红起一片掌痕。
一旁的女孩看不过去,皱眉说:“小张阿姨,你那么凶干什么?是我……”
王醒衍没有听下去,他只觉得胸中混沌又紧绷,只能不住地低声道歉,接过装衣服的袋子,转身飞快离开。
群租房价格低廉,夜晚统一断电。
王醒衍洗净了一双手,伏到窗台上去。
日记本许久未翻动,纸面捏在手里,隐约透着枯涩之意。
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情绪的波折流动,更是从未体会过这种令人困惑的不安。
王醒衍阖上眼帘,视野顷刻暗下来,可是胸臆之内却蕴着明净一团亮光,冷冷的光调,但温柔而透亮,落在心里像冬日的呼吸一样清朗。
王醒衍终于睁开双眼,提笔在纸上沙沙写字。
他自幼下过工夫练字,笔迹瘦拔隽秀,自有一派筋骨风韵。
曾经读到过的一句短诗,在瞬息间浮入脑海,连他自己也-->>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