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都是孔嬷嬷伺候在她身边,而今变成了容月,让她浑身觉得不适。
容月也隐约知道自己的存在,是在时刻提醒着皇后娘娘孔嬷嬷的不知所踪,故也伺候得小心翼翼,生怕有一丁点做错便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容月扶着朱良莘回到吉昌宫里坐下,她见朱良莘正伸手轻揉着太阳穴,便轻声道“娘娘,奴婢为您去杏林苑请医女过来为您烧艾如何”
朱良莘现下头疼欲裂,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容月见她没吭声,便当她是允了,没有敢再问。
容月离开之后,偌大的房间又恢复了往日的空寂,没有一丝人气。
朱良莘缓缓睁开眼睛,冷漠地打量着这宫中的摆设,只觉得一切都是冰冷没有温度的。
包括她自己,仿佛也已经和这座冰冷的宫殿浑然一体,感觉不到一丝鲜活的气息。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容月终于带了杏林苑的医女过来了。
那医女起来年纪甚小,不论是声音还是容貌,都稚嫩得很。
尽管她在自己面前表现得谨小慎微,战战兢兢,可那骨子里冒出来的生气却还是刺痛了朱良莘的心。
“啧,”
朱良莘闭着眼睛,皱了一下眉头。
小医女见状,连忙收了手中艾条,往后退了两步,“娘娘,可是这艾灸让您觉得不适”
“你下去吧,”
朱良莘面无表情地说道,那医女自然不敢再留下,向她行了个礼之后便退下了。
容月等那医女走后,才向朱良莘道“娘娘,可是那医女服务得不周到”
“你也下去吧,本宫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她很清楚,自己这个头疼的毛病由来已久。
刚开始艾灸还可以缓解一下头疼,现如今,这种治标不治本的法子早就已经收效甚微了。
只不过,聊胜于无罢了。
“是,奴婢这就退下。”
容月听罢,低下头退出了吉昌宫。
阿金这一日来到运来客栈小坐,见阿银竟然也在,颇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里”
“任姨让我这一阵子少去那儿,”
少年的眉眼之间不见一丝阴郁,可不知为何,阿金就是能瞧出来他心有疑虑。
“怎么了”
“阿姐,任姨虽然不让我去那儿,却没有说明原因。”
阿金听了他的话,心中了然。
难得见他身上有一丝烟火气,便打趣道“你是苦恼于任夫人不与你说原因,还是担心是任夫人嫌弃你,不让你过去”
阿银被说中了心事,愈发沉默了。
初见站在一旁,只觉得少阁主好可怜,一如既往地被古灵精怪的大姑娘玩弄于鼓掌之间。
“任夫人怎么可能讨厌你,定是有苦衷,不便与你说,”
阿金的心思百转千回,直觉任氏之所以不将原因告知,是怕将阿银牵扯到一些麻烦事里去。
可她没有将自己的考虑说出来,反倒是插科打诨道“这话又说回来了,你到底是怕任夫人讨厌你,还是怕任夫人身边的那个小丫鬟讨厌你”
阿金话刚说完,阿珍就忍不住噗嗤一笑。
阿银还是那么一副冷漠的样子,只是耳朵尖有些发红,衬得他整个人越发地唇红齿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