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这样,那么,殿下需要的,究竟是一个妻子,又或者养来逗趣解闷的玩意儿,还是说,仅仅只需要是一颗没什么用处但任劳任怨的棋子就够了殿下可知道,外头的人,如今是怎么议论您的”
她说“殿下又可曾知道奴婢是怎么想的”
方才她从太医院回来,在朝华宫外徘徊了足足两个时辰,给自己打了无数的腹稿。
真的魏弃面前时,却还是忍不住腿肚子发抖,心口突突狂跳。
果然,还是怕的。
沉沉不由地苦笑,嘴上却仍是颤颤巍巍地继续说着“奴婢知道,能成为殿下的妻子,以奴婢眼下的处境而言,已然是不敢肖想、梦中才会有的万幸之事。
可奴婢之所以费尽心思活下去,殿下,从从很久之前开始,奴婢,就只是为了离开。”
更准确来说,是从知道魏弃是个动辄杀人的疯子开始。
纵然她对他有怜惜、有倾慕,甚至在他身上寄托过从未有过的、朦胧的少女心事,可一切的一切,于她而言,始终都比不过“活着离开皇宫”
这桩大事。
如今,魏弃把她蒙在鼓里、让她亲手去送的那封“信”
,却把一切都搅乱了。
她的未来,可想而知,活着倒还是活着只是变成提心吊胆的、朝不保夕的“活”
。
想到这里,沉沉忍不住用力吸了吸鼻子。
然而,见魏弃久久没有反应,依旧沉默,她眼圈分明还红着,不知怎的,却又几乎下意识地、冲他挤出个勉强的笑来
仿佛这笑,便是她在他面前仅剩的保命符和退路;
仿佛笑完了,她就还是从前那个狗腿子的、“贪生怕死”
的谢沉沉,方才说的那些太过真挚以至于危及项上人头的“疯话”
,都能被她一笑而过。
“”
魏弃盯着那笑容了好一会儿。
心头那股陌生的、酸胀的不适感却越来越重他发觉,自己其实并不习惯这样的谢沉沉。
“你不愿意留在这里。”
于是他说。
这话并非问句,他的语气也平静得毫无波澜。
停顿良久,又道“所以,你不开心。”
他只是在陈述自己所见的事实。
沉沉却已经不敢再拿自己所谓的了解来揣度他,闻言,脸上一瞬褪去血色,人亦从方桌前滑落,“扑通”
一声、冲他跪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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