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溪禾放下茶筅,推着茶盏往前送:“大人,请。”
常清远突然凑上前逼视,隔着一个桌案,右手抚上她的侧脸轻轻摩挲,指尖与鬓似触非触,说:“那个锦袋,你打开过了?”
陈溪禾轻轻抽了口气,听见耳畔那声阴冷的低问,宛如泥淖附了满身。
“是。”
常清远指尖按上了陈溪禾的眼皮,声音暗哑:“闭眼……别看我……”
陈溪禾笑了笑,真的闭上了眼,呼吸轻而促。
常清远的手已经自眼皮滑下了鼻尖,轻轻拂过嘴唇。
陈溪禾猛地睁开眼,脖子上已然多了一双冰冷的手,正缓缓收紧。
她对上了一双无情的眼,眼底是无尽的凄冷和阴鸷。
陈溪禾的左手一把扼住对方的手腕,呼吸逐渐困难,但脑子却越清醒。
她猛地凑上前去,逼近常清远的脸,笑着说:“寿宴……小夏……书……房……”
常清远眼眸骤然一缩,手里的力道渐渐散去。
半晌,他忽然嗤笑,修长的手在陈溪禾的脖颈处上下摩挲,缓缓撤了回去。
只留鼻尖一缕清冷的梅香萦绕。
“你的好奇心太重了。
让我很为难。”
陈溪禾张口喘着气,眼睛盯着常清远,但桌下右手里的小匕仍旧握着,指尖泛白。
“大人不必为难,想必大人早就将我的底细探听清楚了,我是站在大人这边的。
况且大人对我有救命之恩,这样的恩情,我怎会忘恩负义。”
常清远此时已经端庄跪坐在案前,仿佛刚刚那阴狠之人与他毫无干系。
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说:“连奴婢都不喊了,这才是你吧。
之前装的卑微恭谨,却掩饰不了你的本性。”
陈溪禾心头悬着一把利剑,她忍气道:“这世间人人都想活出本真,奈何形势所逼,没有一张假面,怎能活下来呢。”
“牙尖嘴利。”
常清远放下茶盏,起身打她走,“本来想着留你用饭,现下却是没了心情。
你且记住自己说的话。
出去吧。”
陈溪禾深吐出一口气,起身时悄悄藏了匕,一步并做两步地小跑出去。
屋子里,常清远在窗前抬起了自己的手,手心向上,微微颤抖,眼里闪过一丝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