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溪禾从重泽楼回来,立刻钻回了卧房,因为心里想着事情,一时没有现身后跟进来的云五。
绕过一个木质的折叠屏风,她直接去床上的小盒子取出了一个东西——正是和父亲陈宇相关的那张纸条。
那日沈熠抱着盒子前来,顺势把里头的这个东西给了她。
拿着纸张,一回头就撞到了个东西,硬梆梆的。
她闷哼一声,捂着鼻子,听见一个男声在连连道歉。
她大惊,抬头一看,现云五那小子略带歉意地看向她。
“你怎么又不经过我的允许就进来?”
陈溪禾眉间蹙起一道浅浅的痕。
“谁说的。”
云五咧了咧嘴,“我是跟在你身后进来的,你连门都没关,还是我替你关上的!”
陈溪禾一时语塞,只得不再纠缠。
她叹了一口气,推开了挡在身前的云五,走到一旁的镂花灯架边上,一手拿着纸条,一手拿着今日姚兴的诗稿,细细比对起来。
馆阁体大都相差不大,稍微有些不同的就是各自的用笔习惯。
今日姚兴用的不是馆阁体,是私下里的惯用的字体。
翻来覆去,陈溪禾确定了,自己是没有办法判断的,看来专业的事情还得找专业的人来做。
云五见她盯着两张纸在研究,自己坐在玫瑰椅上靠着了,顺势还翘起了二郎腿,拿了个桌边的梨子在啃。
“嗯……金陵的吃食一般,但就是这个香梨还不错!”
陈溪禾转头看他一眼,无奈笑笑,折好两张纸,边走边说:“当然好吃了,这香梨向来是要进贡的,前些年,我父亲每年都要花钱买些,虽说有些金贵,但吃了开心。”
说到此处,陈溪禾想起了父亲和哥哥,也不知道两人在宁州是否平安。
云五啃着梨,看见陈溪禾神色落寞,问道:“你是不是在想你家人啊?”
“想也没用,连走镖的都不愿意去,暂时是别无他法。”
陈溪禾放好了两张纸条,走到云五身边,坐下来,“我本来打算先开铺子,攒些东西再去看他们,可眼下是不成了,他们是死是活,我总得先知道。
这几天我们得先找个房子,搬出去安顿好巧燕她们,然后我就走。”
云五吃梨很奇怪,连核那部分也放嘴里嚼,说是那股酸涩味道才迷人。
这回他正吐出核来,拿手帕擦了擦手,道:“也行,可是你没钱,怎么上路?”
陈溪禾无奈说:“我得先和舅舅借,日后还他!
不出两年,我必定连本带息的还了。”
“也对,那黑心鬼的钱不花白不花。”
云五还擦了擦嘴,“走的时候喊上我啊!
宁州我还没去过呢!”
陈溪禾这才突然注意到云五手中的帕子,上面绣着一朵小小的梅花,针法细密精巧,不像是他的东西。
她笑着问:“帕子不错,哪儿买的呀?”
“你若喜欢,我那里还有,好几条呢!”
云五语气中满是不在意。
“买的还是姑娘送的?”
云五揉帕子的手微滞,抬起头想了想,说:“是一个姑娘送的,她娘让她谢我,送了些瓜果和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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