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出事了。
阴宥和阴德雅混在人群中,听着朱婶子的哭诉。
“我那亲戚被抓走了。
一大早呼啦啦的一群人就闯进来,二话不说,又是打又是砸的。
把一家子人都给弄的懵了,情况太乱,连我也被问了几句,才给放回来。”
朱婶子现在说起来,还有些心惊。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接过不知道是谁递上的水,喝了一口后,在众人的既惊讶又期待的眼神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细说。
原来,朱婶子帮工的那户人家是她的亲戚,拐弯抹角没什么血缘的亲戚。
这年岁,即使是开国元勋也不敢直接用仆人,就连聘用佣人都是禁忌,但有些人家却又不得不用。
幸而,直路走不通,还有迂回之路。
大伙不约而同地请亲戚到家中帮忙,包吃包住,还少不了孝敬的钱。
这样就不算是压榨奴役人民群众了。
亲戚之间互帮互助,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朱婶子在亲戚家里住下了,平日里要做的也只是买菜、做饭、清扫这些活计。
但是餐餐有肉,平时还有各种连百货商店都买不到的稀罕货,邻里没有不羡慕她命好的。
这日,她刚做好早餐,一群人就冲了进来,他们都穿着统一的蓝色中山装。
进来二话不说,直接把她拘了起来,再冲到二楼,把老爷、太太、少爷、小姐他们全部抓了下来。
这些“主人”
衣衫不整,明显是刚从床上下来的,都还没清醒,睁着惺忪的睡眼,茫然地着周围。
“那些人说我那亲戚是隐藏在人们内部的敌人,老太爷是地主,他们从根子里就是烂的要知道,以前他们多威风呀,那会儿就像猪狗一样全部被绑走了。
家里能砸的也都砸了我走到的时候,哭闹声还没停。”
朱婶子至今仍没回过神来,那么大的家业,那么大的权势,怎么说没了就没了
阴宥心一动,她朝阴敏然那了一眼,只见阴敏然眼中惊骇。
朱婶子是在军区大院当帮佣,军区大院住的都是军队里的高官。
军队是维持一个国家安稳的定海神针,若是军队都乱起来,那整个国家势必会动荡不安。
围观的人群中,传来这么一句话“我原先听说政府大院那边有几户人家被拘了起来,没想到军区大院也有这样的事了。”
阴宥的手握成了个拳头,而后再松开。
这几日,阴德雅频频外出打探消息的时候,她也并没有闲下来。
她走街串巷,暗暗观察京城人的生活。
还真的让她察觉出了几分异样。
胡同里、大街上有不少孩子,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有些嘴里还叼着烟,起来不三不四吊儿郎当的。
好些老人指着他们摇头,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没救了,这些二流子。”
但是这些孩子听到后,不以为耻,反而光荣。
他们吐着烟圈,哈哈大笑。
有几个甚至朝老人们挥拳头,“老不死的,什么”
老人们唯恐惹事,怒不敢言,只能匆匆离开。
只留下身后孩子们得意的大笑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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