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红着眼忍泪的闻昭一眼。
“没命草,顾名思义就是,人只要被那草上的毒刺轻轻扎一下,蔓延的毒素就会将人折磨得死去活来一遭。”
何况她还整个身子在里头滚过。
五长老面色凝重,望着榻上痛苦不堪的少女,良久沉沉叹息一声,“这草的毒性难缠,很折磨人。”
哪怕能治好,她也要受不少罪。
很快,一副副熬好的汤药送过来。
又被闻昭端过,捏开少女的嘴巴灌进去。
众人别无他法,只能等待。
等她能在不断的煎熬中忍耐过去。
外头天色昏黑。
几只鹧鸪鸟趁着夜色,在药师峰的林梢不停啼叫。
裴簌好像陷入了很深的梦境。
她浑身滚烫,身上每一处都疼得厉害,她想呼救,喉咙里却像堵了一团厚重的湿棉花,让她叫不出来。
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
却没能让她承受的煎熬减轻分毫。
裴簌开始做梦,做各式各样的梦。
梦里的场景影影绰绰,什么模样都有。
一会儿是阿娘坐在榻边帮她梳头,哄她去给山神娘娘祈福。
一会儿是黑黢黢的破败山神庙,师兄御剑而来杀死地鼠妖,说带她上葳蕤山。
少女的泪水浸湿枕榻。
她在梦中,握住了师兄的手。
整整五日过后,榻上少女终于有了醒转的迹象。
闻昭摸着她不再高热的额头,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熬过去了就好,熬过去了就好
临近傍晚时分。
榻上之人颤动着睫羽,缓慢的睁开了眼睛。
她身上的痛楚减轻了许多,不再似之前那般叫人生不如死。
身体里好像也被汇入了一股磅礴浩荡的灵力,以此来减轻她的煎熬。
裴簌睁开眼睛,到了守在榻边的青年。
他脸上少有这样空白茫然的神情,唇上也没什么血色,好像就只是在失神,什么也没想。
“师兄”
她勉力张口喊他,才发觉自己的嗓音带着微微嘶哑,并不好听。
谢清拾朝她望过来,似乎怔忡了很长的一瞬。
然而下一秒,眼底的神色又变得逐渐冰寒。
那话里携带的冷意几乎让裴簌打个哆嗦。
他问,“你去放皋山做什么”
裴簌闻言努力的撑起一点身子,抿住唇,慢吞吞左右翻找了一遍。
想要找到自己昏过去之前死死攥在手上,装进绣袋里的循余草。
最终,叫她在枕边找到了那只满是污血脏泥的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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