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回忙应了“是”
。
两人又就忠献伯府老将军王劭堃给章回之父章望章仰之的生辰礼谈论了几句,并一一确准了几日后的回礼用物,这才定下心来。
章回于是起身,往房桌上取了茶壶茶杯,先斟一杯,双手奉与黄幸。
黄幸点头接住,受了他这一谢,问“这次去那边家里,其他人怎样你象兄弟可又讨人嫌”
这时章回正与自己倒茶,闻言顿时失笑,说“伯父这样说,可让表弟怎么处呢”
重新回到座上,这才答道“象表弟温雅守礼,举止彬彬,那府里上下都赞不绝口的。”
黄幸叹道“阿弥陀佛,若真如你说,我也不必时时悬心了。
只怕又是你处处打的掩护。”
见章回避开目光去,哼一声,又摇头笑道“罢了,能知道在外头多少装相,总算有些长进。”
章回道“其实,这些天表弟也没做什么,只是陪老将军手谈而已。
他先前对这个不甚用心,但这次却像有了些兴趣,几轮下来,竟能叫只饶三子,便堪堪应对得过。”
黄幸闻言微露讶色,因他知道岳父自致仕,便在琴棋画上留意,尤其弈道造诣最深。
但得知幼子才智,心中又甚欣慰,脸上不免显出几分得色来。
说道“他也就是一些小机灵,这些对局并不能作真,就只当与老人家的一份孝心了。”
又说,“老爷子最喜欢在下棋时讲些古今,问些兵军册的事情,他大约是答不上来的到底志不在此,也强求不得。”
章回笑道“伯父也不必这样说。
象表弟对船工越发的有兴致,这次也带了画出的海船图给老将军。
这几日将几张图都一一地讲解辩说过,我们得益匪浅,但老将军也说,表弟许多新的想头,或者就能开启与而今水军、水战全不一样的大格局呢。”
黄幸本待摇头摆手,但听他说得郑重,不由顿住,又想了片刻然后才道“倒不是我拘泥,我也知道这里头有多少要紧,只是我们这样的人家门第,究竟没有靠这个出身的。
就连这样的喜好钻研,在别人来,也是机巧旁骛、不入正业。
象儿自小性子孤异,人虽聪明,心里面有些想头,却不是我做人父亲的能单凭几句话扭过来。
你是他表兄,家里面难得一个投缘,有空也要多与他说说才好。”
章回忙应了“是”
,又说“表弟其实心思明白,也与我说过,如今年纪还小,故而随着心意不妨做些常人不做之事。
待过得二三年,便再不能这样,也该会把心思转到读科举上头来。”
黄幸点头,笑道“你这句话,叫我放心。”
着章回,道“我只有象儿这么一个儿子,你父亲跟前也独你一个亲生。
想着我们在一众兄弟中最好,而今你们小的投缘,心里也高兴。
将来两家能相扶相持,便要在你们。
果然这样,我这一生也没什么不能得的了。”
章回闻言连忙起身,向黄幸行了礼,说“伯父的期望,也是侄儿的意愿。”
黄幸这才满意,吃一回茶,然后又细细问了章回功课学业、院中各位先生对今科会试的意见,指点了近几年试题的偏好变动。
直到天色渐暗,夜幕下垂,章太夫人处来催晚饭,伯侄两人这才稍罢谈兴。
待饭毕后各自回屋,黄象因与章回同住,回去路上便玩笑道“我常觉得你合该是我家人,你才是父亲的儿子。
不止再没有旁人能与他有这半天说头的,单是你平时说话,往往就与他一个模子出来,不过稍稍换些词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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