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刚被赶出家门时,性子还有些温吞,但三不隔五的被迫和李寡妇磨嘴皮子,倒历练了她的坚韧,对李寡妇这种撒野泼妇,此时已经知道怎么应付了,只不过每次她都难免被李寡妇那些话气得发抖,落了下风。
顾芝芝担心她,也立刻起身紧随着出去,将身后的房门随手关死,心里忍不住暗忖:
怎么会这么巧合,顾大福和李寡妇这两人相继上门找事,如果是他们串联图谋什么,那
顾大福的尸体,岂不是有暴露的风险?赵氏一直留心着,不好当着她的面把尸体藏进空间里
不行,那她和赵氏都没有活路了,见机行事!
顾芝芝微垂着头,心事沉沉,人已经随赵氏一前一后踏出了堂屋。
刚踏出门槛,母女俩迎面就差点和一个肥婆娘撞上。
赵氏眼疾手快,挡在女儿身前,抬手一推,那女人立刻“哎哟”
一声,惊呼着向后踉跄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李寡妇趔趄了几步,险险站稳,双手叉腰瞪着赵氏,大声道:“赵荷花,你要死啊敢推我?”
她作势要上前掐架。
“滚出去!”
赵氏目光犀利,挺直着腰丝毫不怕她。
“哎哟喂”
闻言,李寡妇忽的敛起脸上的怒容,站在原地,用尾指甲抠了抠牙缝里的青菜,嘴唇上油汪汪的,动作十分粗鄙恶俗,杨高声量喊道:
“快瞧瞧呐,赵荷花死皮赖脸占着我的房子,睡着我的大炕,还有脸叫我滚出去?我呸!
该滚出去的是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一个臭不要脸的下堂妇!”
村东已经散了酒席,此时院外走过三三两两村民,她尖利的嗓门一嚷嚷,立刻引来了不少村民驻足围观。
李寡妇趾高气扬的,故意杨高声量叫村民们都听见,她心想,反正她的名声已经臭了,何不干脆破罐子破摔,死也要拉赵氏当个垫背,让赵氏陪她一起被村民指指点点,戳脊梁骨!
余光扫见院外面已经站了不少人,李寡妇又指着顾芝芝,仿佛才发现她的存在一样,脸上佯装意外,随即嘲讽道:
“哟,寻死的贱丫头醒了?就知道你那天撞柱是在做戏,哼,告诉你,你爹和爷奶都商谈好了,说只要你没撞死,过几天你还是得卖身进窑子里!
哈哈,你爹已经去镇上搭门路了,过几日就会有人牙子来带走你,父债女偿天经地义”
闻言,顾芝芝眸光微微一闪,立刻和赵氏对视了一眼,双方瞬间都读懂了彼此的眼神,赵氏暗暗吐出一口浊气,用手背擦了擦额角。
顾芝芝微微垂下眼眸,心下稍安,原来,顾家人以为顾大福去镇上了,李寡妇并不知道顾大福已经死了,尸身就放在仅离她十来步远的西卧房内。
两人心事重重,表情各异,李寡妇却以为她们是被自己刚才的话给唬住了,顿时觉得吐气扬眉,心情舒畅,肥厚油腻的嘴唇高高一撅,轻蔑冷笑道:
“哼,怕了吧,两个赔钱货,告诉你们,现在我要收回我的房子,你们赶紧从这儿给我滚出去!”
说罢,李寡妇撸起袖子,就要闯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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