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山带着礼节性的笑容告别了送出门的管家,踩着小板凳爬上马车,一直挤着灿烂的笑容到那高宅大院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中后,到底还是没忍住的轻声tui了一声,脸上笑出来的褶皱瞬间消失。
然后他揉了揉笑的发麻的脸,靠在了车壁上,头部后仰视线斜视出了随着马车晃动而摇晃的摆帘,着马车之外的人群攘攘。
若是有旁人到此刻的钱山,定然会发现他的眼睛里一片冷漠,甚至着那些满面笑容的邯郸人,眼中还带着几分憎恶和恨意。
“先生,”
架着马车的人背靠车厢,却好像有所感一般,“谈成了这生意,您不开心么”
“有什么可开心的,”
钱山收敛了自己的眼神,“王宫无故起火,还有贵族受了伤,想到王上,钱某这心啊”
他的声音听起来焦虑又哀伤,不知有几分是装出来的,又有几分是他真实的情绪,“实在是不好受啊。”
驾车的人沉默了片刻,似乎是怕路上尴尬一般,又拉出了新的话题“先生谈完这桩生意之后,可还要在邯郸留一阵儿邯郸最近戒严,似乎到处在搜那些犯人,可要赶紧离开以免牵连我们”
钱山叹了口气“难得回来,多休息几天吧。”
像是一个真正的商人,“很久不回来了,邯郸的风尚如何,下一次再来才好进些能够大卖的货物啊。”
他抬手,用手背盖住了自己的眼睛,“没准入再有几天就能回本了呢,能回一点儿是一点儿吧,否则又要赔的血本无归了。”
“若是赔的特别惨,”
不知为何,往日沉默的车夫今日话特别的多,“先生可会发卖我们”
“肯定要卖啊,”
钱山随口道,“不然还留着你们和我一起等死么那些家伙都是蠢货,只要活着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做,为了那么点儿毛头小利付出那么多,一就知道不适合当账房,这要是换在其他主人家,是要被打死的。”
“那先生为何不发卖了我们呢”
“得了吧,”
钱山笑了,“主家还没亡呢,你就在迫不及待的找下家了”
许是因为两人彼此之间的沉默太久,等他说完这句话,马车已经停
在了他们此次落足的驿站外。
驾车的人蹦落地上,掏出小板凳摆好后又替钱山掀开了帘子“您该多出去走走,”
似乎是无意这样说道,“或许有意外收获也不一定。”
正下车的钱山因为他这句话顿了一下,但随即就用搭肩的动作遮掩了自己的停顿“你先进去吧,”
等落了地,他松开了搭着对方肩膀的手,拍了拍起皱的衣服,“不用跟着了,我去街上随便转转,现在的邯郸都流行个什么花色。”
仆人自然无不应允,神色自然的赶着马车进驿站了。
而钱山在原地站了片刻,然后像是无意的向前走了两三步后,又骤然转身向反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道“算了,逛街之前,果然还是先自家的店生意如何吧。”
“若是生意不好了,”
他的视线似是无意的扫过人群,“还有的头疼呢。”
作为赵国数得上名字的商人,虽然算不上是富甲一方但是也能说小有资产,钱山在邯郸有六七家卖货的店铺。
只是他把这店铺都转了个便,甚至还在路边儿的小摊上吃了顿饭,都没能等到什么意外惊喜。
他托着下巴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忽然就没了目标,在空等了良久之后他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生意不好做啊。”
这样抱怨着,一个大胆的猜想却随着他一次次无功而返浮上心头。
他的车夫自然是一直跟着他的自己人,而车夫是当年将军身边救下的普通百姓,还是个混血。
他那充满暗示的话语,自然是自己人的传信,排除掉刺杀行动确定死了的,就只剩下烧王宫生死不知的那几个。
但与他一同来邯郸的那几个人,对彼此都是知根知底,既然能一起私下行动自然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需要多做遮掩试探的地方。
而在他的认知中,雁北知道他身份,能直接找到他这里来,还稳duo重yi成这样的人就两个。
一个如今坐镇雁北咬死了将军不再是他们的将军了,坚决否定他们此次行动,还断绝了整个情报网的支援和相助。
另一个便是他们这群人私自行动,借着他钱山自己的线路前来邯郸复仇的因由。
但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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