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念头还没等落下,殷稷的目光就又看了过来:“你应该还有别的事吧?”
蔡添喜被问得头皮发麻,他到底有什么事该和皇帝说啊?
他满脸茫然,殷稷看得拧眉:“你仔细想想。”
蔡添喜被逼得欲哭无泪,脑海里忽地亮光一闪,皇帝该不会是想知道谢蕴的消息吧?
可想起上次那惊得人浑身冷汗的话,他又怎么都不敢主动提起,末了他还是一咬牙:“皇上,奴才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求您提点提点?”
殷稷却又闭了嘴,半晌没吭一个字。
蔡添喜本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殷稷却忽然咬牙切齿道:“朕还是太仁慈了既然她这么能忍,想来对外头的事也不会感兴趣,门窗都给她封了吧。”
蔡添喜一顿,明知道不该开口,可还是忍不住求了句情:“皇上三思,真要是这么关起来,怕是会病啊。”
多少冷宫的娘娘都是这么被关疯了的。
殷稷嘴唇一抿,迟迟没再开口。
蔡添喜知道这是还有余地,正要再开口,德春忽然进来小声禀报:“皇上,长信宫的秦嬷嬷来传话,说太后请您明天过去用晚膳。”
太后和皇上不是亲母子,彼此间只是维持面上的和睦,连晨昏定省都被太后免了,这冷不丁请他过去必然是有目的的。
殷稷一想就明白了,这是年关将至,宫里要开始筹备了,往年这事儿都是谢蕴去帮衬的,那时候长信宫只是来传句话便将人领走了,今年特意要用晚膳,必然是有了别的想法。
可殷稷在意的不是太后的打算,而是谢蕴的。
怪不得死扛着不肯认错,她一定是猜到了自己不会给后妃这个体面,到时候不得不放她出来
都算计到朕头上来了!
殷稷怒不可遏,一拍桌子:“你现在就回乾元宫,将朕的话一字不落的传下去。”
蔡添喜眼见他勃然大怒,不敢再说什么,连忙去传了话。
谢蕴听见外头响起脚步声,连忙抬脚走到了门边,她虽然努力给自己找了事情做,可仍旧是闲得发慌,慌到任何风吹草动都不愿意放过。
她抬手就要开门,可门板却“砰”
的一声响,随即几道人影投射在上头,有细碎的人声响起,然后是乒乒乓乓的敲击声。
谢蕴一顿,抬起的手没有落下,只是放轻了动作慢慢附在了门板上,敲击声化作不安的颤动一下下传到掌心,她抿紧了嘴唇一声没吭。
她知道这是殷稷的意思,他这是连看见日升月落的机会都不肯给她了。
等偏殿的门窗都被封死了,眼前彻底黑下来,蔡添喜的声音才从外头传进来,一开口先叹了口气:“谢蕴姑娘,你说你,闹到这田地何必呢?”
谢蕴仍旧没开口,只是靠着门板坐了下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到这个田地。
在殷稷心里,她就真的错到了这个地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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