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若无要事回禀,你暂退下。”
比起少年神嗣,今时今日已然完全成长起来的神灵无疑更叫人捉摸不透,很多时候,即便是对待臣下,江承函也如春风细雨般,配得上这世间一切温柔的词汇。
可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动怒的时候。
“殿下。”
大祭司低低叹了口气,也不说什么别的:“……但请殿下看他一片赤诚,衷心侍主的份上,从轻发落。”
说罢,他丢给二祭司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拄着龙头拐杖,佝偻着背踏出了殿门。
殿内霎时静得可怕。
“殿下,臣知错。”
二祭司腰身又从善如流地弓了下去,实际上,在来大殿之前,他已经被大祭司捉着耳提面命地训斥责怪过。
说起来自己都觉得奇怪,他对楚家女从没任何好感,甚至有种很明确的直觉。
她就是处处找岔子,包藏祸心。
二祭司骨子里是个再板正规矩不过的人,楚明姣一来,就像一捧热油毫无征兆地浇到了风平浪静的锅里,霎时噼里啪啦炸起来,闹得水花四溅,潮澜顿生。
这种热烈的性子,他实在没法苟同,自然也并不待见。
这人呐,一但心里对某个人存了成见,就是从上到下,吹毛求疵,哪哪都不满意。
他迫切地想把这个不稳定因素驱逐出潮澜河与江承函的身边。
楚家女平素嘻嘻哈哈的带着身边人一通乱搞,没个正行惯了,根本没半点神后应该有的样子。
而他在神主殿位高权重多年,掌生杀大权,一而再再而三地面对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挑衅,再加上楚明姣那张嘴,于是今日失控了。
江承函长身玉立站在香案前,一身雪色,眉眼微凝时,通身上下的温柔隽永都内敛着平息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透骨的淡漠,昭示着山雨欲来的氛围。
“错在何处。”
二祭司咬了咬牙,艰涩开口:“臣罔顾身份,以下犯上——”
说到后面,他眸光闪烁,像是经过了什么激烈的拉扯挣扎,本就长的脸拉得更长,实在怕江承函越沉越深,压低声音将话题拐了个大弯:“殿下,有些话臣心知不该说,可为潮澜河日后着想,不得不说。”
“楚家女十三年前为了楚南浔的事和殿下闹成什么样子,人尽皆知。
后来殿下与她两地分居,相安无事,在这期间,她从未过问过潮澜河与您的事,甚至于前段时日与罪子亲密无间,坏殿下声誉。
这次突然回来,必然别有所图。”
二祭司越说越顺,脑子里有东西仿佛连成了一条线:“汀白嚷嚷着说是因为忘前尘。
忘前尘,忘却前尘,可从前的事,她哪点不记得?若真像他们所说,这-->>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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