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千秋去年也没有服更役,所以在钱万年催征的赋税中,也有更赋ooo钱。
笼统算下来,一个男子若能活过五十六岁,那所要承担的徭役仍然非常繁重。
四十二年间,共要服兵役两年,戍边役天,更役個月。
合算下来,就是o个月:将近六年时间,占七分之一的壮年。
封建王朝劳役黔的程度,果然是到了了骇人听闻的地步啊。
这还是无为而治的大汉,到其他的朝代,人身劳役只会更重。
……
一夜未合眼的樊千秋和淳于赘走在前面,吴文和十几个富昌社的打卒们则跟在身后。
也许是因为害怕,所以富昌社的人和樊千秋两人保持着七八步的距离,不敢太靠近。
在路过一些偏僻的岔道小巷时,他们还紧张地东张西望,生怕暗处埋伏有伏兵等着。
倒不是他们胆子小,而是被昨夜的变故吓成了惊弓之鸟。
他们明明是来给别人做局的,但最后竟把社令赔了进去。
吴文之流甚至都开始怀疑了,是不是贺忠和公孙敬之早有勾结,给他们设下了局中局。
另外,他们不仅害怕这万永社,更害怕富昌社的大嫂!
万永社和公孙敬之合谋定下来的那套说辞,能说服那个精明强干的女人吗?
如果那番说辞不能说服大嫂,大嫂会不会怀疑到他们的头上呢?
这是吴文等人必须要考虑的一个问题,他们怕自己惹火烧身啊。
樊千秋哪里知道跟在身后的这些富昌社落水狗如此害怕,只顾着加快脚步往前赶。
他一夜未眠,更是第一次见到火并的场面,精力都消耗了许多。
这一路走来,都哈切连天,所以迫切想回自己那一区破房子里睡个安稳觉。
辰正时分,樊千秋等人终于来到了东市东甲门外——昨日他与淳于赘就是从这里入市的。
昨日,他还在东甲门旁边的刑场上看到磔刑,简直大开眼界。
现在经过这处刑场的时候,樊千秋不禁放慢脚步,看了片刻。
此时那刑场空落落的,只有那面红色的鼓还立在原地,被草毡盖着,像极了一个鬼怪。
除了一个懒洋洋的亭卒守在栅栏门边,就再也看不到什么人了,真是连个鬼影都没有。
稀稀疏疏的行人路过此处,也都不愿投去一瞥,似乎怕染上晦气。
看磔刑不觉得晦气,路过空刑场却觉得晦气,人还真是古怪之极。
樊千秋看着这刑场,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昨日和今日死去的那些人。
死于磔刑的那几个死囚,死于私社斗殴的周武等人,死于沉塘的田义等人。
加起来也有一二十人了,但还只是长安一个小小的角落而已。
放眼到整个长安城,甚至放眼整个大汉,一日死者不知几何?
樊千秋再次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在大汉一定要当刀俎,不可当鱼肉。
想到此处,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和淳于赘一起走进了东市。
身后跟着的富昌社的人马,见到这东市也都松了一口气——万永社总不会猖狂到在东市设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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