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来到已经倒塌的围墙边,现在它围住的不过是一片废墟,九角塔的废墟。
发生了什么事?我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九角塔倒了?为什么?
我颓然坐在了地上,屁股被杂乱的砖头隔了一下,然后脑袋放空。
就这样坐了将近一个小时,思绪终于回来找我,令脑细胞再次活跃运转。
塔倒了,那个蛊虫师哪里去了?还有她的小宠物,叫什么名字来着,对了,好像是叫花花,那么大一堆蜘蛛,不会随风化为乌有。
虽然想到那个叫花花的反自然大蜘蛛我的心里就发毛,可现在我无比希望找到它的踪迹。
我开始在废墟中翻找。
没有,没有任何活动的生物。
我有些茫然,再次坐到了废墟上,蜘蛛能自行活动,不见了也很正常,那塔底下价值不菲的金器,还有犀角杯哪里去了?村民挖走了吗?
我望着废墟,摇了摇头,反正那些东西都与我无关,我只想找到蛊虫师,逼问她人头,和无头尸的来历。
我摸了摸自己背包里满满的杀虫剂,还有腰间一直咯得我生疼的军用刀,感到一阵失落,是那种准备大干一场,却被告知无故下场的失落。
我胸腔中堵着一股气徒手翻找着废墟,在黑暗里盲目搜寻能够解答问题的蛛丝马迹,可惜,什么也没有,那些砖块间连蜘蛛丝都不见了踪影。
我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行尸走肉,在黑暗中游荡,仿佛失去了方向连自己怎么回到招待所的都不知道。
我坐在阳台的凳子上,望着乌云遍布的天边,直到冷风将我的脑子吹醒才走进卫生间打开热水,让身体暖和起来。
我以为自己会失眠,然而当疲惫再度袭来时,我还是立刻陷了进去,意料之外的安稳,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赤裸着双脚走在马路上,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秋衣,和四角内裤,我可以感到寒冷令汗毛直立,全身像打着了的发动机不停地哆嗦着,上下牙磕在一起发出“咯咯”
的怪声。
天上正下着细密的小雨,脚踩在积水上溅起了污浊的水花,赤白色的路灯让我看清四周没有一个人,现在估计已入深夜。
我想停下来,手脚却不听使唤,不是我失控,而是无法自控。
突然,我脚底一疼,感觉像是踩在了碎玻璃上,是那种酒瓶被打碎后留下的尖锐玻璃,它刺穿了我脚心的血管,我可以感到温暖粘腻的血液正在往外流淌,晕染了湿漉漉的马路。
();() 身体上的寒冷和脚底的疼痛多么真实,我应该在此刻醒过来,然而并没有!
因为我不是在梦中,我很肯定有种东西在身体里游移,它正控制着我的神经中枢,就像被黑客入侵那样操控着我。
我猛然再次回想起蛊虫师命我吞下的那颗药丸,虽然我吐掉了大半,但是吞下去的量足以让她控制我。
她到底想要做什么?我的心一下凉至冰点,准确的说是全身血液都在频临冻结。
一个焦急匆忙的脚步声在细雨有节奏感的敲击下突兀出现,它踏着水花逐渐向我靠近。
“朱墨!”
是木头的声音,他怎么会在这?不可能!
我的身体被一个力道拉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回转,木头湿淋淋带着担忧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朱墨?你怎么了?”
他用双手扳着我的肩膀大叫道。
在他的力道制止下,我的脚步依然没有停歇,仍然向前用力踏步。
木头扬起手给了我大大一个耳光,我眼前一黑,闪过一道白光,耳朵也嗡嗡直响,可是我的脚步还是没有停止,仍在踏步前进。
木头再次追上我扬起手准备再给我一个耳光,我在心里咒骂道,你个王八蛋到底是对我多大怨恨啊。
木头扬起的手迟迟没有落下,我再次撞开他前进。
看来他已经发现打我耳光根本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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