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就是梳头的。”
聂青禾随手拿起一把小锉子,锉锉自己拿刀片被划毛刺的指甲边缘,淡淡道“珍珠,交给钱掌柜,送她去见官。”
“不――”
妇人扑通就跪下了,脸色惨白,“求求您,求您不要送我去见官千万不要”
这时候普通百姓,尤其是妇人,是羞耻于上公堂的,更惧怕见官。
一个妇女若是上了公堂,不管以前是不是良家妇女,那之后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她自己也羞愤得以后都不敢见人。
根本不用怎么吓唬,她就招供了,她夫家姓卞,住在城外棚户区,前两天有个管事儿的去他们那里挑了几个妇人能见人的,又教了她们几句话,让她们背熟,一天给二十文钱,还管两顿饭。
那个管事大爷让她们来这里梳头,梳完了就去外面弄散,然后跟路人说柳记聂姑娘梳头不行,给她们梳的,不实惠,然后再溜达到南边去说一下,再去找白霜霜梳头,然后使劲夸白娘子梳头好,比聂青禾好得多。
聂青禾笑了。
你说你公平竞争,哪怕找个翠羽楼的姑娘当梳妆娘打擂台,也没什么。
哪怕你找人来店门口说风凉话,带节奏,也没什么,嘴在你身上么。
可你这样故意抹黑,捧高踩低,踩着我来捧你的人可就不对了。
聂青禾觉得这个黄掌柜真的有点问题,来找她梳过头的妇人,都知道什么样,下一次还会来,也会介绍亲朋来。
他找这么几个人来抹黑她,能说服几个人只要她去跟白霜霜比一场,当众梳头给大家,谣言就不攻自破,有什么好抹黑的
等等
聂青禾脑子里灵光一闪,自己可是被知府夫人夸过的人,现在发网、梳妆、洗发膏、洁面膏等产品畅销,自己也是一个小名人了。
黄掌柜这低劣的抹黑,很明显是碰瓷啊,也许他巴不得自己去和白霜霜比试,这不就变相地把自己和白霜霜捆绑一起,变成一个段位的
白霜霜若是被人说勾搭男人,那她也就有这个嫌疑,因为她俩比试过。
她梳头好,被人夸,那白霜霜也一样,因为她俩比试过。
自己梳头好不好这个事儿,不必去刻意澄清,有眼睛的自己会。
既然你给我耍狐狸滑头,就别怪我跟你玩聊斋。
聂青禾让林掌柜写了口供,然后让卞娘子摁手印,口供只是一个备用,以防万一的。
她不会让黄记知道卞娘子招供,免得他们对这几个贫家妇人不利。
她只需要用表面证据就能反击回去。
黄掌柜怎么对付她的,她就怎么对付回去,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黄掌柜不是抹黑我么,我就给你来个釜底抽薪,你还怎么给我打擂台
聂青禾虽然咸鱼,为人懒散和善,懒得计较小事,却不代表她没有气性。
她先让钱掌柜骑马去找一个人报信,报完信回来再派几个厉害能吵架的婆子和五大三粗的男人,一起把卞娘子带去白霜霜他们门口,当众给大家卞娘子的发型如何。
大家有眼睛自然会评判。
届时珍珠就可以说出真相――她一路跟随,发现找聂姑娘梳头的那两个妇人,路上抓散发髻,然后跑到黄记铺子说聂姑娘梳头不行,这也太歹毒了吧
听完聂青禾的建议,林掌柜和钱掌柜都觉得着办法不错,他们可没想到聂青禾小小姑娘居然还有这样的计谋,真是让他们更加刮目相。
大家各去安排。
白霜霜这几天很得意,是她自从露面以来最得意的时候。
在翠羽楼的时候,那里的姑娘不是貌美如花,就是身段娇柔,要么就是舞姿动人,要么就是歌喉婉转,只有她容貌不出众,技艺不出挑,只能给姐妹们梳头。
可现在好了,她在黄记给人梳妆,过来的妇人里面没有几个比她好的,比她好的没她会打扮,没她有风情,所以很快她就出了名,惹得不少男人日日过来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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