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了眼我背上的大包,又垂眸看了一会儿我的右脚,微抿了一下薄唇,抬眸重新望向我,“你要去墓园吗?”
我双手并用的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忙不迭的点头。
阿彻的出现,仿佛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让我想要紧紧抓住。
别怪我无耻,除此之外,我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没有人能够理解,一个十八岁的孤身女孩,她努力活在这个世界上时那种孤立无援时的绝望和痛苦。
“我走的太慢,错过公交车,你能再帮我一次、送我去墓园吗?我不白坐你的车,我可以给你钱。”
说到最后一句,我又没出息的哭了。
根本不想哭的,就是控制不住眼泪。
那可是墓园啊,连专门坐拉客生意的出租车都嫌晦气不肯去,更何况私人车辆。
可我总要试一试,我不能让奶奶空等我。
“别哭了,上车吧,我送你过去。”
阿彻打开后备箱拿出备用的安全帽扣在我头上,然后长腿一抬稳稳的跨在机车上,用眼神示意我快点上车。
“真的吗?”
我惊喜的问他,“谢谢,谢谢你又帮我一次。”
泪水不听话的一直流个不停。
“我听说未亡人的眼泪太多,亡者背负不动,会很累的,不哭了好吗?”
“嗯,我不哭了。”
我听话的抹干脸上的泪。
没有人知道我此时的无助,那种求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无助,让我无路可走。
是阿彻,他像神一样从天而降,再一次解救了我的危难。
有人说,相遇即是有缘。
于我,阿彻是幸运之神。
于他,应是孽缘。
头七的祭拜就是把亡人的遗像和供奉的香炉请到对应的属相祠那里上香磕头、焚烧祭品。
我把奶奶的遗像摆放好,在香炉里敬了三柱香,给奶奶磕三个头,然后将祭品投入焚烧炉。
祭品投入火焰中很快焚烧殆尽,我盯着火苗,奶奶的音容笑貌尽现眼前,十八年的温暖幸福时光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回放,泪水再一次模糊双眼。
让我惊讶的是,阿彻居然也请了三柱香敬给奶奶,还恭敬的鞠了三个躬。
离开墓园时,天色阴沉的厉害,就像我此时的心情。
阿彻把我送到巷子口,他转身时,我拉住他的衣角,“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就冒昧的叫你一声阿彻。
阿彻,你帮了我两次,可以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吗?我想要报答你。”
知恩图报,奶奶教我的。
他放下抬了一半的腿转为靠在机车上,双臂抱胸,唇边挂着一丝明媚的痞笑,“你想如何报答?”
我叩叩牙齿,报答是一定要报答的,只是还没想好罢了。
仅看他的穿着就知道他是个有钱人,他骑的那辆摩托我在网上查过,六十多万,想必吃喝穿戴衣食住行他什么都不缺。
我那少得可怜的一点钱,在他看来不足九牛一毛吧。
用钱报答是不可取的,那我只能选择一种我有他没有却很希望拥有的东西去报答。
“抱歉我还没有想好,不过,我一定会想到的。”
他点点下巴,唇角的笑纹加深,眼睛里又有光点跳跃,“你不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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