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守不住天关,因为他可耻地做出了选择。
他摸到那把丢开的剑,无法再承受这样的作弄。
他可以死,他可以死。
“江临斋,”
他声音沙哑,“你知道我是谁,你一直都知道我是谁。
那千百次里,有没有一次是真的你为什么不回答”
江临斋站在他身后,只有衣袖掠动的声音。
林长鸣使了一式婆娑剑法,叫“不为”
。
他跟着江临斋学了这么久,只有这一式学得最好,因为这是江临斋的成名剑招。
他了解江临斋,这个人不会容忍自己不像间夷,于是他使出这一式,意图求一个真死。
但是拔剑从无犹豫的江临斋这一次没有拔剑,林长鸣刺中了他,也见了他的表情。
他还是那么冷静,眼眸清明,里面没有任何软弱和留恋。
他握住林长鸣的手,使剑身刺得更深,血流出来。
业火顺着剑身骤然燃起来,江临斋的衣袖翻飞,河神开始在林长鸣的耳边惨叫。
祂怒声说“你将计就计,骗我疏忽”
江临斋说“我告诉过你,我从不重蹈覆辙。”
林长鸣身上的疼痛顿减,那些丝丝缕缕的黑线顺着他的剑,涌向江临斋。
河神漆黑的细影从江临斋的身上浮现而出,祂尖声嚎叫“你做了什么”
江临斋道“你最希望的事。”
河神的影子在半空扭动挣扎,却无法从江临斋身上脱离。
林长鸣手指颤抖,却与河神一样,无法从江临斋手中挣脱。
林长鸣说“你要干什么”
江临斋目光稍顿,从他的脸上滑开了。
河神痛喊“你还问他要干什么他要与我同归于尽”
林长鸣悚然,可是他的剑已经没入江临斋的胸口,贸然拔出只怕会伤得更重。
况且江临斋牢牢握着他的手,不给他退后的机会。
河神说“你早知道我的真身还在你身上,于是任由我将林长鸣骗至此处,又等他心神错乱、天关失守了再进来,为的就是这一剑你料到他做不出选择,必会以行刺的方式来求死哈哈林长鸣,你清了吗这个人算无遗算,有多无情”
林长鸣艰难地张开嘴,几乎称得上祈求“松手,师父,松开我。”
河神道“他不会松开你他借这一剑将我钉在他的体内,便是要我再也挣不脱他的掌控”
业火中,河神的叫喊伴随着一种撕裂的声音。
那声音林长鸣没听过,但是他知道那是灵能决堤、修为残戕的声音。
河神猜得不错,江临斋是要与祂同归于尽,那些业火焚烧的不止是河神,还有他的修为。
在弑神一事中,再没有比这种处决方式更厉害、更冷酷的了。
血沿着剑身流向林长鸣,这是他们离得最近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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