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贩更是欢喜,“那敢情好,小的常年在这里摆摊儿,公子这般品貌,小的绝对忘不了。
下次甭管扑中没扑中,小的再送公子一样彩头,您可一定要来啊”
谢景明悄悄说“喜欢那盏灯”
顾春和一听就知道他什么意思,忙拉着他离开彩棚,“就是想玩玩,过过瘾,彩头倒在其次。
我知道你的本事,莫说一盏琉璃泡灯,就是把他家所有彩头都扑中,也绝对办得到。”
“没必要,这朵簪花也要十来文呢,人家好好做生意,并没有弄虚作假,犯不着逞英雄,砸人家的买卖。”
听媳妇的,媳妇开心,全家开心。
顾春和突然停住脚步,脸色有些古怪,“”
谢景明顺着她的视线过去,但见一个关扑棚子前,萱草和许远肩并肩站着,萱草手持飞镖,许远捧着一大堆小玩意儿,两人皆是面无表情。
嗖嗖嗖,萱草手起镖落,根根正中靶心。
她扬起下巴,瞅了许远一眼,脸上是君子也难免的得意。
许远把东西推到萱草怀中,扯扯嘴角,暗夜下,惨白的脸映着红的黄的灯光,炎炎夏夜,莫名给人带来一阵凉爽。
嗖嗖嗖,也是镖无虚发。
萱草脸上没了笑,重新把东西扔给许远,抓起一把飞镖,嗖嗖嗖
许远嗖嗖嗖
萱草狠狠瞪了他一眼嗖嗖嗖
许远嗖嗖嗖
如此反复数次
关扑店老板嘤嘤嘤
顾春和笑得浑身都在颤。
隐匿在人群中的许清仰天长叹娘诶,这傻弟弟啥时候才能娶上媳妇儿啊,可算砸手里头喽。
前头两个人已经离开了,萱草依旧空着手,许远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袱,远远望去,就像包袱下面长了两条小短腿。
不消说,定是方才的战利品。
夜色渐浓,谢景明护着顾春和,在挤挤挨挨的人流中穿行。
二人相貌皆是十分出众,一路走来,吸引了众多目光,也有女郎在同伴的笑闹声中,大着胆子,手帕子、荷包,亦或摘下鬓边的花,满脸通红地扔到他们身上。
给谢景明倒也罢了,顾春和着硬塞到自己手里的小物件,愕然不已。
原来这就是他坚持自己换男装的原因
真是小器
似乎听见她心中所想,谢景明微微俯下身,贴得很近,“你定要去瓦舍,那里鱼龙混杂,穿男装便利些。”
“你就知道唬人,瞧,分明也有女孩子去瓦舍杂剧。”
顾春和说,“再说许清几个暗中跟着咱们呢,当我不知道若有人敢放肆,还不等人过来,早被许清揍飞了。”
谢景明只是笑,不说话。
象棚是汴京沿岸瓦舍中最大的勾栏,可容纳千人有余,正对着台的是戏台,用红色的栏杆围起来,上面用金粉画着各种花纹,称不上精致,却也别有韵味。
台分两层,没有包厢,都是散坐,先到先坐。
他们去的时候,最好的位置已经坐满了人。
此时许清现身了,“郎主,您稍等等,小的找人调换调换。”
顾春和唤他回来,“也不是没空位子,原就是我们来晚了,没道理搅得别人戏也不得安生。”
许清挠挠后脑勺,嘿嘿傻笑着退到一旁去了。
两人找了个边角的位子坐下,谢景明挠挠她的手心,“夫人这是真正的与民同乐呀。”
顾春和岂能听不出他言语中的揶揄之意,笑嗔道“对不住相公了,劳你与贩夫走卒坐在一起,可他们也是你的子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