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但走之前,至少该学会、怎么写封报平安的信。
至于送信的人,我自会安排。”
云中谁寄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沉沉头先还在震惊中,眼泪聚在眼眶里,没流下来。
听见这句话,却再忍不住,捂着脸、背过身去,像孩子似的,“呜呜”
哭出声来。
百余日的恐惧,委屈;渐生出的不舍,怜惜,一切恨情绪,都在眼泪中道尽。
谢沉沉在朝华宫的最后半个月,是在勤勤恳恳的练字中度过的。
可怜她在读写字一事上,惯来没什么天赋,全靠苦练,以及小时候认得的那几个大字做基础。
如此这般,整天几个时辰几个时辰地练下来,到临走时,竟也真的学会默几行歪歪扭扭的“平安信”
。
只是,真到要走的前一夜,却还是失了眠。
“殿下。”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室内静得落针可闻。
只她睡不着,盯着床幔了半天,突然,又翻过身去、对着床外侧那隆起的一节地铺,小声道“你睡了么”
魏弃从那次出宫回来之后,便不再睡在地宫。
可也不乐意睡床上。
明明睡了那么多年的床,如今病了一回,却总说睡得热,不利养伤,非要“抢”
了她的地铺来睡。
奇哉怪哉。
沉沉问完那句,等了半天,也没听他应声,只得又翻身回去。
谁知翻来覆去好一会儿,还是睡不着。
最后,索性蹑手蹑脚地爬下床去,路过架,还不忘从上头顺走好几张宣纸。
她鬼鬼祟祟出了门,一溜烟直奔小厨房去。
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才带着满身烟火气、慢吞吞摸回殿中来。
这回,脑袋一沾枕头,便累得沉沉睡去。
翌日。
袁舜提前得了魏弃的吩咐,一大清早,便领着手底下的一班小太监,过来帮沉沉搬走院中那两只足有半人高的箱奁准确来说,这都是她离宫时要带的行李。
衣裳装一箱,首饰同其他物件儿装满一箱。
宫中规矩,要带出宫去的东西,总得清点一二。
是以,一件件数下来,也花了足有小半个时辰,这事儿才算办好。
小小一个宫女而已,走时竟给她带走这么多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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