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证据确凿摆在眼前,不然还能是谁?”
江深急声说道,但他转念一想就又有些犹疑:“可是太子胸无大志又骄奢纵逸,属下其实不太信他能干出毒害王爷的事。”
沈念昭也道:“虽然我没见过太子,可听说过许多关于太子的传闻,我也感觉他不像能出此计谋的人,他与你到底有什么仇怨?”
谢晏珩面色沉重而坚毅,沉默片刻后才道:“我虽虚长他几岁,可幼时也算一起长大,又都是出自章氏一族,便暗中互相扶持,可近几年他越来越不学无术,身体本就不好还沉迷玩乐,毫无储君的品行与胸襟,因而我二人渐行渐远......”
这样说起来两人之间并没有必须除之而后快的大仇。
沈念昭还听说有次在大殿上景王与太子吵了几句,由此才开始传闻两人不合,想必当时也是谢晏珩恨铁不成钢。
除此之外没听说过两人有别的矛盾,在生辰时还能互相送礼物,想必也不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可为何二人不合的事在百姓们心中的印象极为深刻?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为之,只为给太子制造毒害谢晏珩的动机?
“所以是有人借太子之手害你!”
沈念昭眼皮猛地一跳,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如果画和玉枕未被发现,那便能顺利害死你,如果被发现,便能拖太子下水,一举两得。”
听她这么说,江深也渐渐明白过来:“刚才那侍女招供太过轻松,似是早就想好了答案,如果她真是太子的人,必会咬死护住太子,又怎会直接供出太子?”
“是这么个道理,所有证据都指向太子,那更说明不是太子。”
谢晏珩说:“他想送带毒的东西进来,不必做得如此明显。”
“还有,以我们曾经的情谊,我相信他不会出此暗招,背后的人想让我中毒后变成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太子不会恨我到如此地步。”
谢晏珩面色虽还是沉重,可沈念昭却从中看出了几分苍凉,甚至有种回忆起往昔的寂寥与惋惜。
“那你可还有其他敌人?”
“敌人?”
谢晏珩眸光一暗:“好像挺多。”
他眉心紧蹙,眼尾下沉,似在思索。
沈念昭不由也想起了曾经听过的关于谢晏珩的一些事。
都说先帝曾许诺章皇后立谢晏珩为太子,可还没等到立储章皇后便猝然离世,此事也一再耽搁。
谢晏珩小时候沉默寡言,并不讨先帝喜欢,于是先帝死前立下遗诏把皇位传给了他的长子,也就是现在的皇帝。
可有人也说先帝与章皇后情深,先帝不长命是因为过度思念章皇后,就算谢晏珩再不讨先帝欢心,看在章皇后面子上或许也有传位于他的可能。
如果章皇后没早早病逝,这天下现在估计已在谢晏珩手中,更没现在的皇帝什么事。
那不就是说,谢晏珩最大的敌人是当今天子?
先帝驾崩后,谢晏珩年少便去了边境参军,屡立战功不说,还死死攥紧了大岐的兵权,这更会招致天子忌惮。
沈念昭心绪起伏不定,缓缓开口说出了一句令自己都心惊不已的话:“你有没有想过当年章皇后的死也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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