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温归姝这种长相更契合梁宣人的审美。
起了身,落了座,温归姝心中有几分忐忑,不知自己应当先是咳嗽两声以表示病弱,还是先搭腔说上些话。
就在温归姝思索时,目光下意识地落在那贵妃榻后那镶嵌云石瓷板的三面屏风上,绣着四方并蒂莲的绢纱似有暗影忽闪而过,然而再却又什么都没有。
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没等温归姝动作,景贵妃开了口:“一晃多年,你也这么大了……想当年本宫到你时,你才一岁多,短胳膊短腿在地上爬的时候简直像是只小乌龟一样可……如今,生得这般漂亮,还是都随着你父母的优点了……”
温归姝微微一愣,向景贵妃时只见她眼中满是温和,全然没有她想象中的盛气凌人,言辞之间只有着长辈的亲昵与关心……只不过,只不过……
哪有人形容姑娘家可得像小乌龟啊!
小乌龟!
哪里像小乌龟了!
这形容词顿时把温归姝整不会了,她瞪着一双圆眸屡次张嘴却又闭了起来,那苦心维持的我见犹怜的完美表情在与景贵妃相见的短短几分钟里就出现了一丝裂缝。
她的眼中罕见地闪过一丝茫然——这好像跟她想的不一样啊。
景贵妃瞧着她这副木木的模样也不恼,反而自顾自地回忆了起来:“温大人我第一次见,便觉得是个好官,徐州百姓人人丰衣足食,他却一身官服还打着补丁。
要说你们家,还是得靠你母亲,若没你母亲开的脂粉铺子、衣坊食肆,你爹迟早要把家底败个干净……”
“你母亲也当真是个温柔的女子,她第一次骑马还是我教的她呢!
她倒是不怕我……还敢说我若是男子必定也是个英俊儿郎……”
这话匣子一打开,景贵妃便说了许多原主父母的事情,期间温归姝脑海中的铃声一次都没有响过,这似乎印证着景贵妃所说都是真的。
景贵妃这番不按套路出牌的叙旧姿态,让温归姝先前的准备都一时间搁浅了下来,这会儿她心中像是提着一口气,咽下去也不是,吐出来也不是。
尤其景贵妃提到原主母亲时,更是语气变得激动了起来,半是怀念半是伤感,两人似乎在徐州是真志趣相投过。
可是温归姝怎么也想不出,原主那娇柔婉约的母亲与景贵妃一同策马奔腾的样子……
景贵妃说着说着,是真怀念起江若黛这人了。
她从前最不喜欢娇柔纤弱的女子,可是见着江若黛她才知道那娇柔纤弱的女子们也是有意思的。
她虽为贵妃,江若黛见她却既不谄媚也不疏离,瞧着是柔若无骨的身子,行的却是不折权贵的傲骨与敢说敢做的爽利。
这倒是合了她的口味。
在徐州时江若黛作为刺史夫人日日作陪,到最后两人还真就成了朋友。
这也是她入宫后,为数不多结交的好友。
只是可惜……
思及此处,景贵妃才觉得自己说得多了,垂眸下阶坐着的温归姝眼中也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柔意:“瞧本宫,说得有几分多了。
你父母都是好人,下辈子定有福报的……你这些年过得如何?”
说罢,景贵妃还露出了个笑容来,哪里有传闻和中的半点飞扬跋扈、目中无人?
伸手不打笑脸人,温归姝被景贵妃这般柔声细语地询问,她也做不出什么奇怪的举动来了,于是乖乖回答道:“回景贵妃娘娘,臣女在江州得外祖父母照拂,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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