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吧,和姐,这是人家读书人的地方,咱两个去像什么样子。”
管牧眼神漂移,愣是不看珉晨谴责的眼神。
兴许是看着自家公子表面上一副温和好说话的样子,实则坚定的很,原本在一旁的谢竹笑嘻嘻地拉过了管牧,“我正好想听听你以前的丰功伟业,不如咱们去学堂外头仔细说说。”
话音刚落,谢竹便收到了自家公子带着笑意的赞许的眼神。
珉和心里自然明白珉晨的意思,她回头望了望自家那头不知世事的老黄牛,还站在原地扒拉着书院地上为数不多的草,有些犹豫。
好歹今日她也是上来做正事的,混进人家学堂里像什么样子?
其实珉晨说的也有道理,濯砂书院家大业大,今日光跪在祠堂外头的那些学生便有三四十之多,若是重阳先生开讲学,尚不知还有多少人上赶着去听呢。
珉和这么思量,还没思量出个所以然来,就被珉晨半拉半拽着往学堂的方向去了,最后还是一屁股坐到了濯砂书院最大那个学堂的角落里。
谢子期那人便坐在她和珉晨的前头,恰好能挡住上头先生看下来的视线。
重阳先生进来的时候只他一个人,既不见林山长,也不见纪先生,许是看见了学堂之中还有好些穿着书院长工衣服的人,重阳先生宽慰地笑了笑,捋了一把自己花白的胡子,还有些泛红的眼角堆起了一片老怀欣慰的褶皱,“很好,很好,学不分贵贱。”
“想必你们也知道我今日才知晓了我的挚友,纪老先生的长辞。
人生一世,草生一春,来如风雨,去似微尘……只我不愿老友如微尘一般散去,这才托了小纪渊叫各位来此,听一听我那老友过去的余光。”
“子沐一生清明,上对庙堂之高,下对江湖之远,常有忧怖之心,又苦诉诸于口,故其辞官远归,便只想叫更多学生知晓何以解忧,又何以解怖……”
重阳先生本就是一名家大儒,如今为挚友作辞,话语之间明明是纪老先生过去那些交予学生的言论,却又充斥着痛失挚友的感怀。
珉和虽听得一知半解,却也难免有些羡慕,像他们这样的普通人,死了之后随便找个坑一填,最开始的几年能有人记得烧点纸钱就不错了。
至于过去的那点子丑事,能忘的还是赶紧都忘了吧,毕竟谁也不是圣贤那样能出口成章,还有学生时时把那些话都给记下来。
至于那些不怎么通俗的大道理,珉和实在是不怎么听得懂,甚至好些时候还在想着,重阳先生嘴里说的那些个字,到底是哪个字来着……
听着听着,难免有些走神。
就在珉和听得昏昏欲睡的时候,重阳先生的声音停了下来,似是看着他们这处,随后珉和看着珉晨的眼神中露出惊诧的意味,她还没来得及回头看,身边便罩下来一层阴影。
她转头看时,就看见纪渊旁若无人地扯了扯他那没什么褶皱的衣袖,然后一手支在桌案上,另一手翻着他自己带过来的那本经书,上头密密麻麻的文字晃的人眼花缭乱。
也不知他看着经书想到了什么,对着她的那一侧的耳垂泛起了薄红,耳后的那一小点的红痣犹如落在冬日白雪里的鲜血一般,看着更加显眼了。
珉和看了他一眼,起了几分好奇的心思,明明上头的重阳先生正对着书院里的众人缅怀他祭奠老友的哀思,但是这位应该算是正主之一的纪先生看着却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这样的人平日里得有多冷漠哪,难怪每日里说话没有几句能听的。
“想问什么就问吧。”
纪渊明明没有看向珉和,却似是能够察觉到珉和的视线,干净的手指在身前的桌案上轻点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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