珉和呆了呆,又问:“那纪先生呢?”
“姑娘你找先生呀?”
阿澈笑道,“先生这会儿正授课呢,姑娘你且放心吧,昨日先生便说了,这房间可暂时借姑娘住几日,叫姑娘不必担忧去处,只是回头还是得把药钱和房钱一道结了,也省的麻烦。”
珉和方才的那口气吐了出来,这语气,是那纪渊无疑了,只是她可从来没说要借住在他这处,她抻了抻睡卷了的袖子,垮下了脸,“多少银钱?”
白衣的少年双眸十分清澈,还透着几分无辜,“先生说,这钱等他回来再同姑娘算。”
珉和闻言望了眼窗外的日光,一时分辨不出眼下是几时,她的目光重新回到阿澈身上。
她家眼下只是前头的酒肆被砸,后院尚且完好无损,她昨日上书院来本就是为了寻自家阿弟,只是如今书院这头的事情还没闹明白,珉和即便是想休息也安不下那颗心,“你是纪先生的弟子?”
也不等阿澈回答,珉和又问道:“你可知道林山长住在什么地方?”
阿澈还不曾回答,厢房的门被人重新打开,轻缓的脚步声在外头响起,明亮的日光透过木雕屏风的那几处镂空重新落在了珉和白皙的手上,看着竟有几分透明的脆弱。
纪渊人还不曾从屏风那头出现,声音已经传了过来,“你想知道,不如直接问我。”
珉和哦了一声,撑着身子梗着脖子看向来人,“那敢问纪先生,林山长到底身在何处?”
纪渊看着她笑了一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珉和被哽了一下,有些气闷,“那便也不劳烦纪先生了,”
她捞过自己的衣裙,眼下醒了一段时间,倒也恢复了几分气力,“我自个儿去问书院里的其他先生便是了。”
纪渊也不阻止她,靠在小榻旁边,一直勾着抹笑意看她动作,“看来宁姑娘是想赖账了?”
他这话一出,珉和越的气闷,看着纪渊的眼神难免带上了几分怨念,厢房之内的空气都陡然滞涩了几分,一旁抱着托盘缩在角落的阿澈见状,立即一溜烟从大开的房门处跑走了。
珉和眉头紧锁,视线从那碗还冒着烟气的汤药上头飘过,随后抬眸看向纪渊,“我什么时候说要赖账了?等我找完林山长,立即便从酒肆那处拿了银钱来同你结了,绝不会多欠你半毫。”
“是吗?”
纪渊的手指轻轻两下敲击在小榻上头,那处雕着粗糙寒梅的围栏上,围栏上头的寒梅零碎,大约是雕刻的人功夫不到家,还有好几处的木枝边上多了几块极小的碎口,倒显得那人的手指透着几分精雕细琢般的精致。
没等珉和反应过来,面前便多了一只瓷碗,方才她还在心里暗暗夸赞的那只手正端着那碗汤药,近乎墨黑的药色冒着浅淡的雾气,独属于药材的那股刺鼻的味道一下便窜进了她的鼻尖,叫珉和下意识地便转过了脑袋。
纪渊轻笑一声,“等药凉了大约就更苦了。”
珉和一时听不出他这是嘲讽还是别的意思,只扫过那碗汤药,还没喝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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