珉和瞧着纪渊,她要是这么轻易退缩,那就不是宁珉和了。
她的眼神很是坚定,她其实并不是非要知道纪渊的想法,只是她不想坐以待毙。
纪渊抬手将酒盏轻轻贴在唇边,只片刻就抬头将那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明黄的酒液将纪渊的唇角染的殷红一片,“你知道为何方家的商行已做的这般势大,却依旧为了那点仕途的希望对你下手,那日方义来寻我,表面上为的方三那事,实际上却是为了他方家在京城做了太常寺小官的那个小辈?”
珉和怔愣了片刻,有些不明白纪渊怎么突然说起此事,她张了张嘴,又合上,片刻之后还是说道,“我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总归是为了方家。”
纪渊浅笑道:“是为了方家,燕京鱼龙混杂,方家的势力皆在晋州,而方家的那位典籍这辈子还想有所晋升,只怕是难上加难,可他家若是无人在朝中有一官半职,在燕京官宦圈中说不上话,你以为这晋州他一家独大的酒业,晋州商户官差皆卖他面子的商行酒楼,乃至于晋州每年上供与祭礼所用的礼酒,他方家能保得住多少?”
他将手中的杯盏放回食案上,又按住了已经开始冒出白雾和酒香气的酒壶,随即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热酒,“我朝禁止官员入商,却并未明令禁止官员旁支的族亲入商市,这些官商勾结的事情,只要不是做的太过,放在明面上总比暗地里要好查的多。”
“方家若是无人入仕,只怕早被晋州其他的商户拆了吃了,我听闻早年那方义有一个义弟,曾在燕京做了五品之职,只是……”
纪渊顿了顿,酒盏停在唇边,没再将这话说下去,“可如今的方家,若是依旧无人在背后支持,只怕于方廷玉这代,便要销声匿迹了。”
珉和脸色古怪,“你不是也说了,他家还有一个太常寺典籍吗?”
纪渊没忍住嘲笑出声,“你当一个太常寺典籍,能在朝中做些什么事情,若是方家真的被人打压,这位典籍能做些什么将方家从泥淖里拉出来?”
珉和咕哝了一声,这些官场上的事情错综复杂,人均八百个心眼子,谁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呢?
她抬起头乜了纪渊一眼,“这同我又有什么关系,他方家人想做官同我方才问你的那桩事难不成还能有什么牵扯不成?”
方才她明明问的是纪渊的目的,他为什么管这桩闲事,没事又扯到方家头上做什么。
总不至于是方家哪里得罪了他?
就先前珉和在书院里看见方廷玉那个父亲冲着纪渊殷勤的那个程度,珉和觉得方家多少是对纪渊的身份有些许了解。
虽然她不知晓纪渊的身份到底有多叫人招惹不起,但起码方家那些人应当不会不长眼跑去招惹他。
纪渊突然笑了一声,那酒盏被他“咚”
的一声放在了食案上,他的眼角有些许的微红,戏谑的眼神就这么盯着她,“你先前不还叫你酒肆那个童子去李家传信,想同沈夫人将那桩礼酒的事情敲定下来?”
珉和猛地盯住了他:“你怎么知道?”
这事儿她也就同管牧说了,顶多叫那小老头听去一角。
但她说的语焉不详的,那老头不知道前情怎么可能把这事告诉别人?
纪渊气定神闲地揣起了袖子,“哦,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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