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曾友谅听了这话,嘲弄道“罗大人此言差异,柳大人是什么人都察院的左都御史,那放在前朝,就是御史大夫,言官之首嘛,犯颜直谏乃是本职,我等被他累及也是本分。
你罗大人心里不也跟明镜似的这案子到底冤不冤,你心里没杆秤怎么到了陛下跟前,就跟没嘴葫芦似了”
兵部龚尚大喇喇地“呔”
了一声“依老夫,日后七卿面圣,咱七个先统一口径,省得一个惹了陛下,余下六个也跟着没好日子过。”
说着,又瞪了一眼沈拓“你说你一个刑部尚,他左都御史进言,你还跟着帮腔你们是兄弟衙门,谁帮腔都可以,就你不行,你这样不是叫陛下觉得你二人合着起来给他老人家添堵么”
沈拓轻飘飘道“哦,那以后老夫不说了,都学罗大人,陛下问一句卿何见,咱们回一句,陛下圣心所断,英明至极,微臣五体投地,不敢再有妄言那还要六部要都察院做什么全撤了得了”
罗松堂不悦道“哎哎哎,说柳昀呢,怎么扯上我”
工部刘尚是个和事老,见另几位尚闹得不可开交,忙劝道“莫吵莫吵,依老夫,您几位说得都有理,柳大人犯颜直谏也没错。
他年轻嘛,我们几个要多担待。
不过话说回来,柳昀,老人家说的话你也得听。
陛下乾纲独断,从来不是个听之任之的主儿,他老人家心里头有主意时,谁多说一句都是以下犯上,也就是陛下中你,只停了你一个月早朝,要是换作老夫几个,怕是立马革职查办了。”
他说着一顿,又了身旁几位的脸色,都是黑黢黢的一副不痛快,随即展颜一笑道“真不是多大事儿,
要我,龚大人说得对,以后咱七个面圣,统一统一口径,这一页就翻篇了。”
然后用手肘捅了捅一旁一言不发的户部钱尚,“老钱,您觉得呢”
钱之涣嘿然一笑道“随意,老夫就是个管国库钥匙的,只要论不到银子上头,您几位出主意,老夫跟着放炮就行。”
此言一出,难免有一点“自扫门前雪”
的意思,六部尚其心各异,都不搭腔了。
他们七人在墀台上说话,赵衍与另几位大臣就在台下等着。
大随不似前朝,皇帝下头,还有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景元帝是开国君王,自罢黜中省,废了平章事,便将六部与都察院直接归到自己手里。
这七位正二品大员正是最接近皇权之人,其他的一品少傅少保,不过是些虚衔儿罢了。
柳朝明到赵衍神色焦急地等着自己,跟六部尚一揖作别,来到墀台下首“怎么了”
赵衍垂首略一犹疑,抬眼盯住他道“我跟你说,你可别急,是苏晋出事了。”
柳朝明一怔,当下一语不发地往都察院走去。
赵衍撵上几步,拽住他道“我不是跟你说了莫急”
一顿,往宫前殿的方向指了指“是这头。”
柳朝明眉心紧蹙“怎么回事”
赵衍重重叹了口气,道“要说,这事还该怪你我。”
说着,把苏晋如何出的事,如何落了水,又如何到了宫前殿一一道来,末了又道“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神通广大,竟将人安插到都察院来。
眼下太子殿下十三殿下又因为苏晋里里外外折腾,听说还受了伤,一怒之下要将苏晋杖杀。
我来就是想问问你,这事要怎么处置,我这头已经吩咐钱三儿彻底清查都察院,找到那送药的内侍,你这头先有个准备,等太子殿下问起,也好有个交代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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