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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若在仰人鼻息之时，彻底地丢了自己，才算是真正的无药可救。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无论选择被何人奴役，或被庇护，只要她明白她所做的，皆在为她自己，那么有朝一日，她终会独立于这天地间。

紫鹊望着孙芙蕖眼中深沉目光，回想起很久前，自家小姐的话。

那句“兰台将倾”

，曾被她刻意遗忘，但如今她似乎该当再行推敲。

或许落水后小姐会变，正因为老爷他恐将无力保全阖家。

覆巢下焉有完卵？

她贪生怕死得很，的确该早作考量，找机会抽身才好。

眼下倒正巧摆着最合适的机遇。

只要小姐醒来，尽快地嫁进相府，那么作为陪嫁，她便能自此摆脱家，更是能借机接近韩丞相……

紫鹊朝孙芙蕖深深一拜。

既已得孙芙蕖的点拨，自己今后该当如何，她心下有了打算。

随后几日，孙芙蕖遂不必再亲力亲为，代替紫鹊去为柔良换药。

这姑娘铁了心，要成为府最出色的贴身婢子，而不仅仅是老实本分的合格丫鬟。

她照顾柔良，比孙芙蕖照顾得更为上心。

孙芙蕖瞧着她强忍不适，却仍旧为柔良处理伤口的模样，不由得颇感欣慰。

人只要有了目的，不再得过且过，难事也就变少，易事反而增多。

这并非是柔良伤口不再可怖，而是因紫鹊生出了勇气与决心。

既已经再无别事可做，孙芙蕖又开始修补那琉璃罐子。

碎片形状不一，却皆棱角锋锐，她总是不小心划伤手，却并不因此便轻易放弃。

其间她也曾将惠通的那本经卷，诵给昏迷不醒的柔良听。

只是她毕竟深知，自己与柔良，皆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这东西既不可能去替她实现累世夙愿，也不可能大显神通，将柔良救回到人世间来。

她将那佛经草草读过几行，便随手搁置在了一旁。

因她并没有再读下去，有些字句，遂未入她的眼中。

‘生死相续，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净明体。

用诸妄想，此想不真，故有轮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