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谢玄声音高了一度,“一定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质问朕吗?”
谢玄眼里闪过一瞬间伤神。
虞枝是他的妻子,无论与他生什么样的争吵不快都是家事,可她偏偏要当着一堆外人的面驳他这个皇帝的面子,他又不是没脾气没傲气的木头人。
相反,从前他谢玄是哪怕被谢宸打得半死也不肯说一句软话的,而现在他在自己的心腹下属,乃至于奴才们面前都几乎把身份低在尘埃里,简直成了她虞枝的狗!
他忽觉得没意思,也见虞枝不肯下他的台阶,干脆一把松开虞枝的手,咬牙道:“是,也不是!”
谢玄扫视众人一周,双手背在身后踱步一刻,现宫女太监们都害怕地低着头,没人敢擅自离开,终于还是决定先放过自己,主动喊道:“还不给朕滚下去!”
一声令下,宫女太监如释重负,都松了一口气,行礼后匆匆离开。
见没了人,谢玄才走到虞枝面前,脸贴脸问她:“她和你到底说什么了?仔仔细细给朕复述一遍。”
他倒要看看他的好母亲还能撒多少谎,不惜让别人认为她的儿子是一个无情无义的暴虐帝王。
待虞枝将纪芙所说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讲给谢玄听后,他忽地一笑,这笑在虞枝眼里竟十分苍凉,甚至有些……可怜。
像夜雨被打得浑身是伤的弃犬,逢人便叫,眼底却还没忘记人类曾经对它的好,隐隐期待有人抚摸它的头。
所以它注定被再次诱骗抛弃。
“虞枝,”
谢玄笑完,眼中明亮似有一瞬闪过的水光,“其实,你父亲的那些兵力并不足以让朕损失如此惨重。
可那一碗掺了曼陀罗花药液的茶点却让朕失去了血战的能力,向进他们为了保护中药的朕才会不敌你们虞家那些虾兵蟹将……”
谢玄凝滞的表情格外冷峻,令人胆寒,他步步逼近。
虞枝只能步步后退。
茶点,是她递过去的。
她眼神躲闪,却被谢玄捏住下颌,强迫她看着他愈神伤的眼。
“娘娘可知,朕千提防万提防,躲过了母亲送来的第一碗下着蒙汗药的汤羹,却没躲过妻子递来的茶点。
朕是不是很可怜?回答朕!”
谢玄故问,仿佛看到虞枝眼里的愧疚他心里的痛与怨就能少一点。
他的伤痕痛在身体上,那就让她的欺骗愧疚在心理上好了。
他想要看见虞枝对他的亏欠,看见虞枝躲闪的、爱怜的、自责的……眼神,这亏欠越多,来日虞枝就会越放不下他。
即使有一天,她执意离开,在分离的许多个日夜里的某个瞬间,她都有可能想起他。
那他就没有和虞枝分开。
说他阴魂不散也好,痴心妄想也罢,总之他缠定虞枝了!
“那碗汤羹……”
虞枝忆起好像纪芙也曾送来一碗吃食,只是谢玄并未食用。
“娘娘可知,朕竟傻到从没怀疑过你会亲自在饮食中动手。”
谢玄语气里的失望不是假的。
刚刚清醒的时候,他好想用同样的方法对待虞枝,给她也灌下一碗曼陀罗花茶,让她也尝尝清醒地无能为力的滋味。
看着自己的兄弟为了保护自己而浴血倒下,自己疯了一般想要厮杀出重围,却每次都倒在药力控制的漩涡中,看天旋地转,血泪模糊。
“她为什么要给你下药?”
虞枝不傻,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声音也颤抖起来。
无情的皇家也并非生来就是无情的,只是迷人眼的滔天权力富贵异化了每一个身处于其中的人。
所以纪芙和谢玄,也有可能是被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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