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显然不太想深入继续这个话题,他隐隐害怕,若是那天他来晚了,等待他的只有冰凉的尸体……不会哭不会笑。
没有热气腾腾的鱼汤长寿面,也没有疲惫至极时送来的糕点,夜深时的身侧只有空荡……谢玄越想越觉得心神不宁,好似这些时日的温馨都是偷来的,本质上都是他的幻想。
也许有一种可能,他去得太晚,根本没救下虞枝。
想到这里,谢玄脑子忽地混沌起来,搭在膝上的手掌不禁抵上自己的额头,身子微微用力,指尖泄出颤抖。
连日来的劳累让谢玄本就不稳定的的神经愈紧绷。
偏偏虞枝这时将视线转到无悲无喜的金塑神像上,错过谢玄的异常。
她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任由自己胡乱地想象,既幻想死的解脱,也畅想生的自由。
“如果我死了,你会怎样对待我的尸体?”
问着问着,虞枝轻笑出声,觉得这问题滑稽。
谢玄声音很低,“用冰封起来。”
“再多的冰也阻止不了尸体的腐败,我会像世间所有离了根的花草一样枯萎衰败成一具白骨。”
“我不知道。”
谢玄将头埋进膝间,声音闷闷的。
虞枝这时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谢玄?你怎么了?”
忽然,手臂被攥紧,紧得痛,似被拉进了一堵密不透风的墙。
“娘娘,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谢玄呼吸变得粗重,手中的力气也逐渐加深。
虞枝意识到自己方才的问题成了导火索,谢玄被自己刺激得病了。
虽然准确说她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病,太医也诊断不出,可一旦遇到关于她的问题,谢玄就会变得不正常。
之前她已经有意控制,少说少做会令谢玄感到不安的话与事。
怎想今天一朝放松就说错了话。
虞枝在心里轻叹一口气,尝试着挣脱不成,便只能安抚道:“不过是此时此地,让我想起了过去……”
虞枝好不容易抽出手,慌乱中碰到谢玄的额头,被烫得一惊。
“谢玄,你热了?”
虞枝提高音量。
谢玄仍低着头,将身体紧紧贴在虞枝身上,好以此确定这不是一场幻梦。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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