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染了流疫,打了十几天摆子,还是没挺过来,最后一命呜呼,是小老儿亲自将他送去的乱葬岗。”
“哦,原来如此啊。”
尸陀林主点点头,“那这红毛怪物是?”
老镇长脸上泛起了回忆的神色:“三天前,我们正在给他准备头七的法事,结果阿巧却跌跌撞撞地跑回了家中,身上满是鲜血,问他什么也都不答话,只是昏昏沉沉想要睡觉。”
吴求道听得一愣,这……古代人都这么勇的吗?已经死了的人,自己爬出来,头七那天跑回了家,他们都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吗?
“那天晚上大约子时左右,阿巧开始上吐下泻,浑身长出白毛,我们都不知如何是好。
而他突然起身,跑到外面咬了好多人,我们花了好大功夫才把他绑回家里。”
“可太阳一出来,他身上的白毛就全都消退无影,只是仍然昏昏沉沉,不醒人事,大夫也看不出问题,只是开了些清心的药方,可我们喂他水食汤药都被他吐了出来。”
“到了前天晚上子时,阿巧开始吐血,身上还长出了红色的毛,又要出门咬人,他爸妈就拦着他不让他出门,结果他狂性大,把自己父母咬死,还吃了好些血肉。”
老镇长说到这里眼中含泪:“小老头和他祖母年事已高,气力也小,不敢上前救人,只能看着他犯下人伦大罪。
等到朝阳出来,阿巧褪去红毛,我们才敢收拾后事。”
“结果昨天早上却有好多镇民来报,好多被咬的人高烧不退,夜里起身到处咬人。
我这才知道,阿巧多半是中了邪祟,那邪祟必是借了阿巧的尸体传播这种怪病,都是我害了这永寿镇啊!”
“到了今天,除了日头最烈的那两个时辰,阿巧还会变回人身;其余时间里,他身上的红毛已经不再消退。
我本来正愁今晚阿巧又会出门,恰好遇上了你来投宿。”
尸陀林主点点头:“所以你就想着把我喂了你孙子好了,免得他再出去害人。”
老镇长笑了:“对,其实也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想着只要阿巧人还在家里住着,这个家就还没破,其实我心里早就明白,早就没有家了。”
说完之后老镇长拿起孙子手里那把刀,往自己脖子上一抹,自尽而亡。
那老妇人出一声难以形容的悲鸣,恨恨地看了吴求道一眼,也捡起了那柄长刀架在了脖子上,临死前对着尸陀林主骂道:“我们在地狱里等你!”
吴求道看着房间里的三具尸体,在心里向尸陀林主问:“既然老镇长没有得那怪病,怎么会在饭里给我加虫卵下毒呢?”
尸陀林主笑笑,走出土房,打开院门,一些浑身长着白毛或是红毛的怪人手持武器在街上游荡,遇到人就上去撕咬,甚至红毛怪彼此之间还会互相攻击。
还有很多普通镇民提着木棍和农具,红着眼到处要砍人泄,看上去都已经疯了。
尸陀林主问道:“老头自己都说了,鬼迷心窍,你怎么又知道他不是因为已经中了尸蛊,才会做出包庇亲孙的疯狂行径呢?这些虫卵早就已经随着水井和秽物传遍镇子了。”
尸陀林主肆意地走进镇上各个房子里面,搜刮武器、衣物、食物等物资,一路上,无论是长毛怪人,还是红眼镇民,全都对他熟视无睹。
吴求道看着这如同人间地狱般的疯狂绘卷,想起永寿镇的o号病人,阿巧,突然一道灵光闪过心头,他向尸陀林主问:
“独达先生,那个让阿巧死而复生,还给他种下尸蛊的邪祟,就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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