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春艳结婚当天穿的是陈晚做的套装,旗袍领的掐腰小上衣配半身裙,既衬出了丁春艳窈窕的身形,又不会显得过分艳丽,配着她绞了面抹了口脂的漂亮脸蛋,得人眼睛发直。
尤其是她那身衣裳,更是戳中了不少姑娘的心,一连数日都有人上门找陈晚做衣服。
怪不得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丁春艳这身为她增色不少,一时竟让人生出了一分钱一分货的想法,陈晚的高收费似乎也变得合理起来。
陈晚把买布料的钱单独记了个账本,以便跟钱国胜那边作区分。
丁春艳的婚事一过,没几天平安村乃至整个临溪便进入了农忙的季节。
暖房里的秧苗被一把把捆好挑到田埂上,然后抛进水田之中,田里插秧的人弯着腰,将秧苗一束一束按进泥里。
山坡上的麦子开始泛出淡黄的色泽,今年风调雨顺,麦穗灌满了浆,沉甸甸的,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响声。
水稻和小麦是平安村最主要的两种农作物,也是村里的经济来源,能不能吃饱饭,年尾有多少结余,全平日的侍弄尽不尽心。
陈晚在农忙时节极少出门,主要是别人忙得苦哈哈的,他一个人在外面悠闲地溜达,不是故意招人恨吗。
麦秆中偶尔夹杂了野生的燕麦,玩的小孩会抽了燕麦杆在中间破一条缝当哨子吹。
同样能吹响的还有一种叫马豌的植物,用来吹的是它的种荚,发出的声音比燕麦杆低沉。
陈勇阳一路吹着马豌到家,哔哔哔的,脸都吹红了。
他荷包里揣了一兜的马豌,献宝似的拿给陈晚,让陈晚随便挑。
“你自己玩吧。”
陈晚对他的玩具没有兴趣,“去帮我你爸他们回来没,没回来的话问问还有多久。”
陈晚把陈勇阳派了出去,他站在院门口往外,空旷的田野中翠绿的秧苗整齐地排列着,仿佛一张大网将将春意织进其中。
陈勇阳哔哔哔吹着马豌跑了,很快在田间找到周梅“妈,你们啥时候收工啊”
“还早。”
周梅直起身擦了把脸上的汗,插秧是极伤腰的活计,这么忙上一天,村里最能干活的女人也会喊累,“你们要是饿了就先吃,不用等我们。”
水田提前施过底肥,正是养分充足的时候,为了避免肥力的流失,促进秧苗迅速坐根进入生长期,他们要尽快把秧苗全部种下。
陈勇阳哦了一声,一路蹦跶着回去向陈晚传话。
周梅埋头继续干活,这一插曲让不少人想起了被忽略的陈晚,不由在心里羡慕他的好命。
啧,要是当初投胎到陈家的是他们多好,每天吃穿不愁,还不用下地。
陈晚从陈勇阳的传话中判断周梅他们可能天黑才能收工,于是没急着进厨房做饭,而是辅导三个小孩把作业写了,陈星如今是初三下学期,即将面临中考,压力大得连笑容都少了许多。
她上学认真成绩又好,班里的同学和老师都说她肯定能考上中专。
这年头的中专名额有限,成绩特别优秀的人才能上中专,其次才是高中。
当初陈晚以年级第一的成绩放弃中专去县城念高中,背地里可没少被说闲话。
中专毕业包分配,高考又没恢复,好好的中专不选选高中,那不是脑子有问题么。
思维的局限性与见识的浅薄让村里人无法理解陈晚的选择,他们觉得陈晚读读傻了。
然而实际上陈晚并非他们想的那般,他不傻,且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在某种程度上中专优于高中,但是仅凭“读了高中才有机会上大学”
这一点,高中在陈晚眼里的地位就远胜中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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