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年二月初十是静容四十五岁千秋。
乾隆也不知哪根筋不对了,非得大办一场,找了一百零八个喇嘛,在雍和宫念了九天的经。
正寿那天,又找了五百个喇嘛念经。
宫里更是大摆筵席,搞得很盛大。
静容笑的脸都僵了,礼物收的手都软了,但是心里一点不得劲,这也太累了吧,她宁愿吃碗长寿面,听几个孩子给他祝祝寿就行了。
但是很明显这个要求是不可能实现的,现在皇宫里,乾隆说了算。
这一日几个皇子的福晋也进宫来了静容说话了,除了守寡的三福晋。
按着这个时代的价值观来说,守寡的人上门不吉利,因此三福晋基本上已经被排除在社交场合之外了。
打头的是五福晋,八福晋,四福晋和六福晋次之,虽然按照现在的礼法来说,四福晋和六福晋已经不算是皇阿哥福晋了,但是到底还是乾隆的亲儿子,这种场合还是要出席的,只是座位次序,再不能和以前一样了。
另一边则是坐着几位公主,和敬公主打头,后面坐着和嘉公主,宁楚格和六公主也坐在一处说话。
五福晋着比年前精神多了,话也说的周全,只坐在那儿,一屋子贺寿的人都好像以她为首似得。
八福晋着还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样,不太说话,便是在这种场合,也只是微笑坐着,一言不发。
静容知道她在八阿哥府上其实也不好过,宫里人人几乎都知道,八阿哥独宠妾室王氏,这个独宠,不是说乾隆这样,多去你屋里,而是真的完全偏,其他不管什么福晋,什么格格几乎都成了摆设。
八福晋在八阿哥府上,几乎也没啥地位,就是个占着位子的吉祥物,后院除了福晋院里,也基本上都被那个格格个把持了。
要是静容身处这样环境,指不定都能气吐血,但是八福晋却是真的好涵养,好忍性,一点不出不满,年纪轻轻的,每日里只是吃斋念佛,一副心如槁木的模样。
静容也不大会和这位福晋交流,说两句家常话,便和旁人聊起了天。
不过四福晋也是个沉默寡言的,静容问了一堆话,也不见她能回答超过十个字,大多都是皇额娘说的是,儿臣惶恐这样没啥营养的回答。
至于六福晋,光面色就着比她其他几位妯娌好多了,嫁进来这几年,竟还像是姑娘家似得,脸色红润,双目有神,一就是过得极好的人,说话的语调也比旁人轻灵许多。
也就她和五福晋,能和静容多说几句话,不过也是一些浅显的家常,静容可不敢和自己这几个便宜儿媳说什么心里话。
至于几位公主,和敬明显比之前对她恭敬多了,和嘉着温温柔柔的,也是个会说话的,静容了叹息,到底也是纯妃的女儿。
等时辰差不多了,就该入席了,静容被几个儿媳和女儿搀扶着去了交泰殿正座。
又受了儿子儿媳,女儿女婿等人的礼,这才算开席。
开席之后,乾隆还特意过来了静容一回,并赐下了好几道菜品蔬果,一时间倒是着和乐融融。
等到寿宴结束,公主和福晋们都离开了,静容却把她额娘留下来说话。
自打那场大病之后,郎佳氏就瘦了很多,气色也没以前好了,静容着难受,赐下了不少补身的药,想要把她额娘给养回来。
养了这几年,倒是好了些,只是到底年纪大了,还是着老了许多。
“额娘。”
静容着郎佳氏的模样,不由皱起了眉“怎么着比上次进宫瘦了。”
上次进宫,就是一个月前过年那段时间,这才一个月过去,郎佳氏的确瘦了些。
郎佳氏却不在意“瘦些好,人都说,人生难买老来瘦,我每天都诊平安脉,身子健壮着呢,就是这几日我在家里后面院子里种了几行菜,忙碌了两天。”
静容却没料到郎佳氏还给自己找了个这个活干,不过想着找点事做做也好,省的在家里闲得发慌,没什么排遣。
“种些菜也好,活动活动筋骨,只是您不许忙碌太过,否则反倒不好。”
郎佳氏笑着点头。
两人之后又聊起了家里的事儿,说起家里的事儿,郎佳氏就叹气“你那侄媳妇娘家,也是个命不好的,她那个哥哥,前些年没了,只留了孤儿寡母三个人,孤零零的没人照应,本想着接回京来,让他们玛法照顾,没想到你侄媳妇的阿玛也去世了,后来实在没法,就把娘三接到了咱们家照料,真真是个可怜的,那个大的,就比咱们十阿哥大一岁,小的就和讷敏差不多大,你侄媳妇那个嫂子也是个病罐子,听家里府医的意思,也就这几天了,这俩孩子,没了爹又没了妈,以后也不知道怎么过日子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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