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温和地笑了笑,又很快补充道,“但茶水纸墨一类全凭大伙儿心意,您要用我们便卖,您只想看书我们也不会多叨扰。”
尽管她后面讲到茶水纸墨还是要钱,但光是读书“无需任何银钱”
几个字就足够引起人们雀跃的心思。
宛若沸水进油锅,一下便在大伙儿中炸开。
有人高声问道,“郡主!
这求是堂里看书……真不要钱么?”
“看书真不要钱,”
黎蔓耐心地解释,“而且我们摆出来的都是好的、新的,只要您保证看的时候莫把它们折了、撕了、弄脏了,看求是堂里的哪本都是可以的。”
“不过今天我们求是堂新建成,今天的茶水是不要钱的,因着苦夏,堂里还给大家备了酸梅汤。”
黎蔓微微侧身,“书坊终归是欢迎大家的。”
京城里的书铺大半都是开架售书,你若没钱,站在架子前翻翻也是可以的,各家掌柜老板大多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像黎蔓这么光明正大地允着人们免费来读的,倒是头一遭。
因着这书册的价格……仔细论来,其中话本小说、日历册子价格不高,小儿开蒙之物刻得多也还好。
但若是那种名人集子,颇有口碑的注本,尤其是经过仔细校勘、批注的,那价格便昂贵起来,小富人家都不见得能承担起多少,就算有,那也是放在家里妥善存着的。
前朝的本子中,又以宋本为上佳,因着宋人校书仔细,用的纸墨讲究,请的刻工也仔细。
纸张光洁,字大如钱,善本颇多。
若是哪家有这么一两册,那真是当传家宝似的供起来,绝不轻易外借。
市面上想要购得一两册,先不说好不好找,就是找着了,为此花个上千两银子也算不得稀罕。
世家贵爵也会因自家藏书颇丰而自豪,有名的大藏书家们也会被大部分人奉若上宾。
寒门难出贵子,不仅仅是指后期在朝堂上做官,人脉方面与世家荫蔽相比短上一大截。
更可能是在念书求学之初,就会因为家庭困窘,凑不出拜师礼,起步便比人差。
纵使说书中自有黄金屋,想要自学成才,可基础开蒙之物还好,想要更上一层楼,自然要博览群书,但这“群书”
又从何处来呢?
为着今日开业,黎蔓在前几日就和酒楼的说书先生打好了招呼,使了些银子让他们帮忙跟大伙儿说两声,因此今天到氏书坊附近看热闹的人不可谓不少。
有人还在原地踌躇不已,有人还在与同伴低声交谈,但也有胆大好奇者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诚如黎蔓所言。
也如那日她和闻砚商议所得,两边的书柜摆满了各类书册,与柜子留有一定间隙的中央摆了颜色净润的桌椅。
只在屋子最里处放了一方用玉石砌成的柜台,氏书坊的伙计就在那后面候着,他面前摆了用于纸墨和登记的名册。
屋内还零散摆着几盆吊兰文竹,柜子上放着几把轻巧的折扇,伙计身后的墙壁上挂着一副吴道子的写意山水,鼻间萦绕着丝丝缕缕的墨香,处处风雅、洁致。
因着事先就与新招来的店铺伙计细细讲过,又特意从府带了两个家丁维持场面,黎蔓并不操心里面会生杂乱,只站在门口笑着同来往询问的人一一解惑。
在这马行街上,有座坐落于氏书坊斜对面的酒楼,名唤明月居,是京城八十六家酒楼之,生意火爆到小道消息说他家一天上缴给官府的酒税就有两千五百钱。
其一楼大堂拘束不多,二三楼的雅间难定许多,二楼或许还能凭着个财大气粗,能上三楼的,基本都是达官显贵了,这一层不仅讲钱财,还讲门路。
但那许是因为他们还不够有钱,京城富家的闻砚显然不受此拘束,因着他坐轮椅,故他每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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