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思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只含混着说,“左右刑部这些年前前后后换了不少人,能跟过往旧案有所联系的人实在不多。
而且,黄狗儿做仵作的时候,那位……还没坐到现在的位置,我想……手不至于伸得这么长吧。”
“刑部……倒也是,”
闻砚思忖片刻,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也就对大理寺熟悉些,现在也不好说。”
“罢了,倒也不纠结这个。
左右你多了个帮手,就是寻常断案也更顺手些,”
素面的折扇稍作合拢,闻砚从袖中取出一张纸,递给从思拓,“不过那个巡城御史,我想你可以多盯着些。”
嗯?”
从思拓怔愣片刻,伸手接过,“恩威并施,还怕黄狗儿翻出什么风浪?”
夏末至秋,是大雨滂沱与细雨连绵的交错之际。
老天爷总是这么轻而易举地变了脸色,刚刚还澄澈旷远的天空不知何时层层叠叠地铺满了乌云,虽无炸开的响雷,但抖动的窗框已满是风雨欲来的征兆。
恩,是从思拓身为户部尚书之子、刑部官员亲自登门拜访,言谈和悦;威,是身为巡城御史的黄御史例行巡查时喝了些酒,不甚冲撞到训练兵士的严统领之子严智文。
一向亲和的严小将军对军纪很是讲究,正了神色叫黄御史吓得脸色煞白。
这冲撞可大可小,究竟是大事化小的“小打小闹”
还是杀鸡儆猴的“冲撞军纪”
,得听“苦主”
心意。
京兆尹对此也得赔着笑脸,离黄仵作最近、最能说的上话的,是听闻与严智文私交甚笃的从思拓。
“不仅仅是因为黄狗儿,”
闻砚神色淡淡,虚空地点了点那张写有黄御史生平的信纸,“黄乔多,衢州人士,家境清贫,其父早亡,于义学堂求学。
屡试不第,永和十一年科举入仕,现为巡城御史。”
刹那间,“永和十一年”
和“义学堂”
如根钢针一般,直直地插中从思拓的脑海,叫他猛地坐直了不少,用着十万分心力死死地盯住那薄薄的纸页。
心绪纷杂,他不由自主地自问自答:“他与那京兆尹的子侄同年科举?是了……而且还是是义学堂……”
义学堂,是定嘉年间,时任太傅冯老思虑寒门子弟无钱求学,不忍有才有志之士埋没,由他领头拨钱设立。
这些年不断壮大,在各州县均有,时至今日主要由其子左相冯廷打理。
州县廪生名额固定,司职之人皆有官位,由朝廷安排。
义学堂则“有教无类”
,鼓励当地有学识之人参与教书,虽有贴补但并无官衔。
且学生的贴补更不如廪生,但也圆了不少寒士报效朝廷之念。
“兄是觉得他科举时也是……”
“不好说,”
闻砚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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