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斜睨了他一眼,“你当家里钱是大风刮来的”
“爹,咱就知足吧你当只咱家这样呢这附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人家可都不少。
再说了,咱避难的时候住的地儿可比家里差远了,不也挺下来了吗。”
难得,开口的是姜河,两年的时间,他基本上每个月都出来,遍了这世间惨状。
这场景,足够他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富家老爷长成一个足够成熟的男人。
尽管他们提前便叫人整理了家里,可整理后的院子也再不复往日的雅致。
不仅是肆意生长着野花野草,还有屋里的家具和原本光洁的墙面,上头被人恶意刻上一道又一道划痕,有留言,有不甘,还有些诅咒的话语。
“我要死了,我的孩子怎么办谁能救救我的孩子”
“想我寒窗苦读二十年,不曾想落到如此境地,我不甘,不甘”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富人都该去死”
“我用我的命,我的躯壳,我的魂魄诅咒所有活下来的人”
“上天不公,天下不同”
老太太着墙面上的刻字,叹了口气,这世道就是如此不公,她又能怎样。
这屋子还需要修缮,眼下只能住到县里另一处房子了。
赵平安着有些伤感,绝境之下最是能清一个人,只有手上有力量才能救更多的人。
这一世重活至今,他不相信老天让他重活一辈子只为当个普通的商人。
他要科考,他要做官,有了更大的权利才能救更多的人,什么裹脚,什么天降灾祸,去他娘的。
他不求改变这一世人的思想,也不求破除所有的封建迷信,能做到哪一步他现在更是不清楚。
可若是不试一试,他便永远都不会知道。
“平安,你什么呢走了”
赵平悦叫他。
“知道了姐”
赵平安出了门,经过一年休养,鹤溪县回到了以往的模样。
姜海姜河又做回了姜大爷和姜二爷,筹备着把几个店重新开起来的事宜。
没几日便是端午,他们必是要在五月五日之前将基础事物打理好,才好回归到以往的模样。
吴嬷嬷也忙着把手里赵平悦和赵平安名下的铺子宅子重新租出去,这两年因为避难,连租金都免了。
眼下的住宅虽是小了许多,却也能住,甚至于比这还破的屋子都住了两年。
端午前一日,老太太带着两个儿媳,孙子孙女孙媳并一个赵平安围着一张矮几,教几个孩子包粽子。
煮好的粽叶,泡了一夜的江米,和一碟蜜枣以及其他干果。
“你们几个都好了,我只教一遍,两片粽叶并在一起,你们几个手小,可以用一片,先弯成一个小三角,放一勺米,一开始可以少放些,加一颗枣,然后再用米盖上,包起来之后再用线缠上。”
几个孩子依着这个法子试了,姜鱼墨是个大号手残,一只粽子裹得四不像还四处漏米。
赵平悦跟姜雨都有女红的底子,虽然手残,但做出的成品倒还算能,起码不漏,难得的是姜鱼林一个从未碰过针线的大男孩竟然也做得像模像样。
老太太笑眯眯的着几个子孙“鱼林小雨和平悦做的都不错,只墨儿你,做得差强人意了些”
。
姜鱼墨扁扁嘴,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好,于是放下手里的粽叶,跑去洗了个手,回来安静坐着,手支着脑袋她们包,包好了煮完他再吃,也挺好。
“咦奶奶你,平安包的竟然比鱼林哥包的还好”
姜鱼墨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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