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三这天,母亲林秀一早便穿着正七品孺人的服饰到凤仪宫请安,陵容安排了路成林到贞顺门候着,林秀第一次进宫,陵容实在不放心。
在皇后宫中留了两柱香时间后,才由路成林带着,一路行至长扬宫。
景春殿早已装点一新,陵容居正殿,左侧殿由宝哥儿住,右侧殿自然就是母亲林秀的了。
陵容自接到消息起,便亲自带着人右殿重新布置了一番,尽管母亲只能在宫中小住三日,陵容还是十分用心。
只盼能用三日,将三年的思念诉尽。
陵容是妃,母亲是孺人,一为君,一为臣。
碍于宫规,陵容不能亲自去迎,只好带人坐在正殿大厅里等着,时不时向宫门处看去。
终于,母亲在路成林的搀扶下进来了。
春日的暖阳,将母亲的面容照的一清二楚,就连每根皱纹、每根白,都清楚地映在陵容眼前。
陵容再也顾不上什么君臣规矩,扑上去紧紧握着母亲的手,颤声唤到:“娘……”
,泪水夺眶而出。
林秀的眼睛经过医治,已经好了许多,这会能将陵容看个大概,只是还不甚清晰,更别说向从前一样制作精细的锈件了。
而这这也丝毫不耽误她伸手轻轻抹去陵容的眼泪,她的声音饱含思念和惊喜:“珚珚?”
再次听见母亲的呼唤,陵容更加泣不成声:“娘,我在这儿,娘……”
母女二人终是抱头痛哭了一场,才在菊清和梅香的劝慰下收了泪。
陵容的前世安锦是孤儿,记忆中的剧版前世陵容则是进宫之后至死未见母亲一面。
这些辛酸都不能对母亲说,可是却在看见母亲的那一刻,陵容就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这就是自己的母亲!
无论古代现代、前世今生,眼前的人,都一直是自己的母亲!
这种奇异的感觉,陵容无从解释。
只能像小时候那样,紧拉着母亲的手不放,挨着母亲坐下,才说起这几年的经历。
那些受人欺辱的全都不说,只说些快活的、轻松的,来宽母亲的心。
母亲也只说些家里的事情,说安比槐对她尊重许多,家里的妾室也不敢再犯上作乱。
家中的孩子,经过哥哥检校后,选了忠厚老实的,记在母亲名下教养。
家中琐事,则有萧姨娘管理,如今她已经正经的贵妾夫人了,萧姨娘所出的两个女儿,亦是记在母亲名下。
不为别的,只为将来婚配时,能找个好人家。
毕竟不是每一家都不论嫡庶的。
和陵容一样,林秀也只捡些好话说,那些思念的泪水、无眠的夜晚、无奈的担心,全都只字不提。
茶过一轮,母亲拉着陵容的手说:“听说娘娘生了位皇子?”
陵容笑着说:“正是,在宫中行二,陛下赐名予鸿,女儿给他取了个小名,叫宝哥儿。”
说着,就遣梨云去左殿:“去瞧瞧殿下睡醒了没有?叫嬷嬷抱过来吧。”
母亲有些局促,忙摆手:“既然殿下正在睡觉,那还是……”
陵容说:“今日是宝哥儿的满百小宴,已经定在了长扬宫的沁芳亭,这会也该叫醒更衣了。”
正说着,嬷嬷便将宝哥儿抱了来。
这小人平时脾气不小,谁吵了他睡觉,都要哭闹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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