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烟湖旁边那个不算大的茅草屋里,这会儿十分拥挤地坐着三个成年人。
纪渊扫了一眼李文,就差将那些嫌弃的话说出口了。
李文坐在旁边看着纪渊长吁短叹,堂堂一州的刺史如今看着书院里一先生说不出半句话来,只能期期艾艾地往自家夫人那里看去,指望沈青兰开个口救他一救。
沈青兰合着双手呵出一口冷气,白了一眼身边那个没什么气节的丈夫,转头对他说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不必指望我,我来这里的目的同你要说的事情没有半分关系。”
言下之意,就算是夫妻,要她帮忙也绝无可能。
她说着还就转开了视线,捧着一杯半温不凉的茶水老神在在地看着冒着寒气的湖面,愣是不理自己那个还没说话就气短三分的丈夫。
这一刻李文也知道自己是指不上自家这个任性的妻子了,老老实实看着纪渊,又叹了一口气,“燕京的来信催的还是那事,我也不是要赶先生,但是纪大人你也知道,我就是区区一个地方小官,实在是应付不来燕京的那些人。”
纪渊这会儿抬起头瞧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那个小姑娘,没打算在这些事情上过多搭理李文,只不走心的回了一句,“大人不必应付他们,只管说纪某还在孝期,脱不开身。”
这个借口就找的很是敷衍了,李文苦着一张脸道:“纪大人你这句话都已经应付过三拨人了,我要是再用这话去回燕京来的人,只怕我也不用戴这顶帽子了,直接脱帽谢罪吧。”
李文眼看着他这里急的头都快秃了,而对面的人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望着他的眼神更幽怨了,“纪大人,您自己出面和他们说一句,不比我这里两头不是人来的更好一些,省的那些大人成日里找人过来三催四请。”
纪渊翻过一页手中的书册,嘲笑了李文一句,“李大人与其在这里同我说这句话,不如去同你府里那些来使说你愿意回去脱帽请罪,说不准他们想着得罪不起你,便就打消主意了。”
李文无语地看着纪渊,他要是真回去这么说,只怕那些来使还没有打消主意,他头顶的这顶官帽就可以先不要了。
但他也得罪不起眼前这个书院先生,盯着纪渊怀里那露出一角的两张庚帖,他没忍住说道:“先生在晋州定亲,此事要是被燕京的人知道,只怕下回来的就不是几个内知或司官了。”
李文幽幽吐出这句话,就收到了自家夫人很是同情的眼神。
对面的纪渊索性将手中的书册随意丢在了木桌上,勾唇笑道:“李大人这是在威胁我了?”
“……”
李文在吐出那句话后就后知后觉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猛地摇了摇头,“不敢不敢。”
纪渊凉薄的眼神落在李文越紧张的脸上半晌,旋即笑了一声,笑的李文越心底凉,“看来李大人这回是非要在下出这个面了?”
李文下意识摇了摇头,但想起如今还住在刺史府邸上的那几个内知,又迟疑地点了点头,“纪大人你还是放过我吧……”
他苦哈哈地叹了一句,“您倒是两句话就能将那些个内知打下山去,可他们如今寻的是我的麻烦。”
说到这里,李文又轻声叨咕了几句:“原先倒也罢了,晋州城里也没什么大人的消息,不论什么大宴小会的,大人从来也没有搭理过,但是前几个月你不是还参加了书院的祭仪吗,那些人可不是什么寻常消息闭塞的人家,早都探着消息便问过来了。”
“听起来李大人对我是有颇多的不满了。”
纪渊面上看不出半点被人当面吐槽的情绪,只淡淡说道,“等我回京之时,定然好好替李大人好好说道说道,为你讨回这番公道。”
李文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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