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时间过去了千百年,这世上却似乎再也没有什么事物能引起他的兴趣了。
记录心愿的册子已经在储物袋的角落生了虫、积了灰,有一天无意中翻出,刚想要丢进火中烧毁,却现那册子上面,还余下了一项迟迟未达成——
第页,收集天下奇竹,天字第一种——帝俊竹。
他摩挲片刻,终于翻出了那些尘封的古书,开始寻找这最后一种竹子的踪迹。
他其实已经不在乎是否能够找到,也不在乎帝俊竹到底在哪里、还要找多久。
因为在这漫长的探索中,他已经看清了——
看清了那些出的理由,是寂寞;
看清了那些到达的意义,不过是下一场空虚。
所以他开始热衷于追逐一个不可能完成的目标,寻找一种早已灭绝的灵植,为此挥霍掉的、所有的岁月和精力,是他开始妥协地顺流而下之后,那条时间长河回馈予他的仁慈。
但是今天——在他的不知道第几个生日的这一天,他居然得到了,那梦寐以求的帝俊竹。
秦雪凇怔忡着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
空虚吗?也许有一丝丝。
但是在他意识回归、感受到那一丝名为“空虚”
的情绪之前,却有另外的东西霸道地推开那些带着清苦的惆怅,先一步涌进来,把他的心填满了。
他回过头,看到平板那一头的妖怪们正闹成一团,跳着现编的舞,和白灵叟隔空碰杯,撞得镜头摇摇晃晃。
视线聚焦到近处,落在身前站着的那个人身上,看着她露出微红羞赧的笑脸。
简竹笑着说:“不好意思啊,我的……积分,离兑换封渊之水还遥遥无期,但是可以先换根竹子,权当利息。”
她举起手,三指并拢,作誓状:“我保证,一定、一定尽快地积累政绩、换到封渊之水,到时候你挑个山头,种上满满一片帝俊竹林,要多少,有多少!”
秦雪凇深深地看着她,半晌,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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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们自得其乐地胡乱庆祝了半天,也不管仪式感不仪式感的,反正大家都开心了。
直到接近午夜,才依依不舍地道别。
那帝俊竹停止生长之后,结出了一串串绿色的花穗,整根竹子却不见枯黄,而是渐渐变得坚硬、剔透,似是玉化了一般。
简竹手搭凉棚看了半天,说道:“应该是结束了。”
不愧是上古灵植,就连死亡也这样与众不同。
她原想着,秦雪凇可以趁它还没长成,就拔下来吃掉,一点也不浪费。
不过秦雪凇只是盘坐在地上,一边和白灵叟浅酌,一边静静地观赏。
见到竹子最终开花、结实、玉化,才终于站起身,一挥手,整根竹子就凭空消失了,在草地上留下一个深坑。
几人收拾了现场、铺平了草地,返回招待所。
镇上的妖怪们集体狂欢还未尽兴,已经进行到下半场。
司晨和阿花几个带着一群幼崽,坐在院子里的栗子吊床上,放下帷幔,宣称今夜要一起“露营”
。
白灵叟喝多了,回到房间脱掉鞋子,就和衣而睡。
简竹打开房间所有的灯,对着穿衣镜,呲牙咧嘴地给身上的蚊子包涂止痒药水。
秦雪凇回到套间的客厅里静坐片刻,忽然一挥手,将所有沙、茶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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